她不想再遇到一个同样殷勤的,为儿女打算的母亲。因为把刘小蓝弄丢了,金宝珠心中的愧疚,在短时间之内还是无法释怀。入城之后的景象和上一次到金乌城时景象并无多少不同,还是同样的街道,就连街道两旁的店铺,也很少发生变化。由于眼前景象,和身体感受到的灵气程度跟上一次太过类似,以至于金宝珠轻易就将城门前不同以往的人群抛掷到脑后去了。事实上在没有发现危险气息的情况下,金宝珠也没有太多的精神关注外部世界的变化,她将自己大部分的关注加诸在满脸懵懂的白璧成身上。在走出沙漠之前,白璧成完成了对自己的简单认知,因为金宝珠对他说,“你是白璧成。”他便对白璧成这个身份完全的认同下来,甚至没有进行更进一步的追问,他对金宝珠全副心神的信任,从眼神中直白的透露出来。从白璧成重新滋生出些微意识以来,他就表现在对金宝珠无可比拟的惊人信任,这让金宝珠本人都感到惊奇。虽然人在灵魂没有真正毁灭的情况下,不可能真正的失去记忆,但是白璧成的那些记忆被深深的锁在万丈深渊的底下,也就是说白璧成现在的表现完全是出自本能,也就是说白璧成本能的信任这金宝珠。当金宝珠明白这一切的时候,迟到的深沉爱意包围了她,酸甜苦辣的情绪像在心头绽开一朵五彩的焰火,金宝珠被自己的发现炸的头脑发晕。这个时候,白璧成适时的将金宝珠的手抓住,才让她的思绪得以回转过来。于是金宝珠这样牵着白璧成的手,一路走到了金乌城。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三百年,金宝珠恐怕不会选择在金乌城停留,毕竟之前她和白璧成离开金乌城时跟闹得很不愉快。即使现在已经时日久远,金宝珠在进入金乌城的时候,还是小心谨慎的选择用秘术遮掩了自己的白璧成的容貌。说是用秘术遮掩,实际上也只是用了一种在修灵界普遍流行的迷雾术,这个没有属性的小术法的作用仅仅局限于让灵识低于自己的人看不见自己的相貌。对于修为不高的人来说,这个秘术的作用实在有限,但是因为施展起来很方便简单,所以它依然在修灵界大行其道,金宝珠和白璧成这一路走到办理临时居住铭牌的地方,就遇到不下十人用了这项秘术。但是在办理临时居铭牌的时候,城卫队的办事人却一脸严肃的对金宝珠说,“请两位撤去脸上的迷雾术,并报上自己的姓名,还有籍贯或所属势力。”这跟金宝珠上次办理居住铭牌的情形完全不同,上次办事人根本就不过问任何事情,只要你能够缴纳足够的灵晶,他们就会给你一个身份铭牌。就是现在金宝珠他们囊中羞涩,但是区区几块用来办理临时居住铭牌的灵晶金宝珠还能够拿出来,所以在到这里来之前金宝珠丝毫没有想到会遭遇阻拦。于是金宝珠用温怒道,“我上次到金乌城的时候,还没这么多规矩吧,怎么一下子就这么严苛起来了。”那办事人完全不相信金宝珠的说法,嗤之以鼻道,“上回,你说的上回是什么时候。我只知道打从我出生起,我们金乌城就是这个规矩。”办事人这是一个灵将,看到金宝珠和白璧成的修为较高,说话还算客气,否则早就叫人把他们打出去了。白璧成拉着金宝珠的手乖乖的站着,金宝珠未免让别人知道他的懵懂,事前就跟他说的很清楚,让他不要随便跟别人说话,更加不能跟别人走。对于金宝珠交代的事情,白璧成绝对是不打一丝折扣的执行,但是当看到那办事人因为金宝珠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就偷偷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金宝珠,白璧成立即感到血气上涌,并且在心中产生出一种全新的情绪,白璧成自然而然便知道,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情绪就是怒火。由于金宝珠事先交代过不让白璧成说话,白璧成低头看了眼金宝珠为难的表情之后,决定遵从金宝珠意愿。不说话的约定白璧成能够遵守,对办事人的怒气却无论如何也忍受。所以当办事人刚想再对金宝珠说话的时候,白璧成身上自然而然发出强大的威压使得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半个字来。那办事人自认为有整个城卫队在后面为他撑腰,并不需要害怕白璧成这个势单力孤的外来灵王,一边试图拨动桌子上召唤帮手的隐秘机关,一边低头掩饰住怨毒的神情默默承受着白璧成的怒火,可是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收拾白璧成他们一番。为了不引人注意,这个办事处用于示警的机关放置的非常隐蔽,几乎跟桌子融为一体,并且跟整个庞大的金乌大阵连接。有这样严密的防护措施,一切都是为了维护金乌城的权威,所以办事人的跋扈态度,其实也是出于金乌城上层的默许。在这样的情况下,办事人的修为不高,但是心气儿可高的很,等闲根本不将灵君灵王放在眼里。但那都是从前没有碰到真正厉害人物的原因,这一次白璧成就根本没有给他拨动机关的机会,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他便动弹不得了。这一切说来反复,其实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当白璧成昨完这一切,便不知所措的望着金宝珠,指着桌上的机关说,“这是一个可以发出警示的机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样就看出来了。”金宝珠仔细想白璧成指点的地方看了几息时间,这才终于看出端倪所在,对白璧成语含肯定的传音道,“你当然能看出来,你可是阵法大师。”金宝珠在来金乌城的路上,已经向白璧成讲述过他失忆的事情了。“原来我这么厉害啊。”白璧成说着满意的点点头。直到此时,金宝珠和白璧成才记起来被封住灵力不能行动的办事人,那办事人就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到了现在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何况他并不是什么笨蛋,如果真是脑筋不开窍的傻瓜,他也做不到现在的位置。正因为不是傻瓜,在白璧成没有封住他嘴巴情况下,他也没有试图大声呼救,他知道在声音传出去之前白璧成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要他的小命。他终于在看清楚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之后,摆出一副谦恭的面孔用歉疚的语气说,“两位前辈,实在不是小人故意想要为难二位。办理身份铭牌的时候不得遮掩面容,这的确是我们金乌城一直以来的规定。”金宝珠他们的确没有为难他,只是要求他继续办理身份铭牌,不过金宝珠他们当然没有撤除脸上迷雾术。在离开之前,金宝珠分出一缕灵识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一个使他感到危险的印记,然后微笑着告述他,“这是禁言术,你要是胆敢向别人提起今天的事情,你的灵识就会自爆。”当这个可怜的办事人维持恭谨谦逊的做事风格得到某位灵皇的赏识,有将修为提升的灵君期之后,才发现金宝珠留在灵识自行消散了,而且那也根本不是什么禁言术,只是一个简简单单能够发出灵君威压的小幻术而言。这让他时时刻刻生活在灵君的威压当中,芒刺在背的危险当然是如影随形。现在有有了临时身份铭牌的金宝珠带着白璧成走在路上,她先是带着白璧成去原来居住过的松鹤街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变化很大,大概是因为三百年前曾经遭到损坏的原故,尤其是金宝珠他们曾经租住过的小院子,现在更是变成了一座五层的高楼。金宝珠带着白璧成到一切她觉得熟悉的地方去,对他讲述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故事,她希望有了实景和故事的刺激白璧成能够尽快找回自己的记忆。可是在金宝珠满怀期待的询问白璧成对某个地点,或是某句话有没有映像的时候,白璧成总是摇头。到了最后,气氛僵硬而尴尬,搞得白璧成不好意思再摇头,金宝珠也不忍心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