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言走到顾年跟前,看顾年一脸烦闷的表情,又看了看顾年没系上的那颗扣子,笑了笑。
“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闹脾气,我来给你系。”
说着,宋祁言就抬手欲要给顾年系上扣子。
顾年却像被人触犯了某种领地一般,条件反射的拍开了宋祁言的手,只听“啪”的一声,宋祁言的手停在半空中。
顾年冷漠道:“不用了,我不系了。”
说完,顾年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一眼宋祁言,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宋祁言愣在原地,眼底黯淡无光,悬在半空的尴尬的手,微微颤抖,随后缓缓落下,宋祁言微微握拳,面上看不出神情。
宋祁言隐约觉得有些不安,顾年从昨天开始,就对自己很冷淡,可刚刚那副冷漠的决绝的样子却从来没出现过。
宋祁言回忆着,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惹顾年不高兴了吗?顾年平时也爱耍耍小脾气,不过像现在这样冷漠的如同陌生人般的神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宋祁言在屋内痛苦的回忆着,可同在卫生间的顾年也没好到哪去。
进到卫生间后,顾年用后背抵着门猛猛呼吸了几下,此时的顾年内心如刀割一般。
昨天他想了很多,但思考的最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他可能喜欢上宋祁言了,得出了这个结论,顾年有些受不了了,他不允许自己喜欢上宋祁言。
并不是宋祁言不值得自己喜欢,而是自己不值得宋祁言喜欢,在得知自己可能喜欢上宋祁言这个结论后,顾年想逃。
他想要逃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一个没有宋祁言的地方,现在他的周围到处都有宋祁言的痕迹,他呼吸的每片空气都有宋祁言的气息,宋祁言对他的好,像毒品一般,让顾年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顾年觉得自己挺愚蠢的,别人随便施舍给仨瓜俩枣,自己就感动得翻天覆地,甚至还喜欢上人家,真是自作多情,也许人家只是看自己可怜,或者人家只是献爱心呢!
顾年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大脑一阵眩晕,不知是面对宋祁言,还是面对那即将到来的手术,顾年双手用力拄着洗手池,手上隐约的有青筋暴起,插在左手的针都有些回血。
顾年看着镜子中疲惫的脸,苍白的嘴唇,以及空洞的目光,顾年有一瞬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顾年也不顾手上的针,打开水龙头,碰了几把水泼在脸上,随后又用一次性的毛巾擦了擦。
顾年对着镜子抓了抓自己的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临开门前,轻轻拍了几下脸,想以此来让面部红润起来。
顾年刚将手放到把手上,就有些退缩了,他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宋祁言,如果让宋祁言知道自己对他怀着那种心,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吗?会不会反感自己呢?
顾年现在很在意宋祁言对自己的看法,顾年决定这次手术做完后,他一定要亲口问问宋祁言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如果宋祁言只是因为看自己可怜才这样,那他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他不需要宋祁言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