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繁城之后,却没前往极味楼,而是到了云间客栈,轻车熟路地推开一扇门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了。
身着天蓝色剑服的青年听见响动,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和书本,神采奕奕地朝她看来:“师妹!你来了。”
江蓼亭也是一见到师兄就无比高兴,她点着头笑眯眯地在他对面坐下,心里的喜悦显而易见。
洛尘星是流芳派对她最好的人,当时全派上下都决定送她到金流意身边埋伏的时候,也只有洛师兄极力反对,但两人的师尊却一直未归,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江蓼亭还是成了金流意身边的卧底。
此时洛尘星也体贴地把早已准备好的桃花酥朝她推过来:“吃吧,很快就能回家了。”
江蓼亭听话地吃了一口,果然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而在她细细品尝的同时,也不忘问道:“师兄,金流意所做的事情当真和风云录上一样吗?”
洛尘星闻言思忖片刻,点头说道:“不错,风云录预示了金流意的动向,而百万庄一行,恰好印证了风云录所言非虚。”
听到这话,江蓼亭略微惆怅地叹了口气,随即问道:“那只要我成功更改金流意的命盘,那后面的纷乱就不会发生,那些人也不会死对不对?”
这是风云录给流芳派的启示,正因为如此,流芳派才聚齐全派之力,把江蓼亭送到金流意身边。
金流意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至宝,曾预言过无数的灾祸,流芳派一直谨遵启示,兢兢业业地避免了祸事的发生,才取得了今日的成就。
眼下就要大功告成,洛尘星也提着一口气,正色说道:“正是如此,师妹你附耳过来,你先这样,再这样……明白了吗?”
江蓼亭听了个大概,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我懂了。”
说完这话之后她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师兄,时候不早了,我得去办金流意交代的事情,如若不然……”
洛尘星也正有此意,他把命盘,连同所有的桃花酥一起,全都塞在了江蓼亭行囊里,然后又给她塞了一把碎银,握着她的手叮嘱:“小心行事,我会在暗中保护着你。”
江蓼亭去也匆匆,她飞快赶到极味楼,娴熟地买上金流意喜欢的小食。
其实这件事情她做过无数次,唯有这一次,她步履匆匆,心里也惴惴不安。
回到寂静无声的坠京楼时,一颗心更是就要跳出心口,江蓼亭找到隐藏在黑暗中的金流意,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后,低低地喘息了一声。
金流意喜静,不杀人的时候,他更是着一身黑衣融在黑暗里,这让他的感官异常出色,听到江蓼亭那不寻常的声音后,他的手一顿,抬头朝她看来。
“你怎么了?”
江蓼亭咬着唇不开口,只伸手抚上心口,低声吐出一句“我没……”,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栽倒在了地上。
她倒下的那一刻,整个坠京楼赫然间灯火通明,金流意缓缓从座椅上走下,俯首看了一会已经没了意识的江蓼亭。
意识到人真的晕了过去后,金流意伸手把人抱起来,大步走到她的房间,颇为嫌弃地把人抛在床上。
又是片刻的犹豫之后,他才徐徐把手放在江蓼亭头顶,感受她的气息。
嗯?如此平稳,倒也没有什么残缺的地方,那她这是为何晕倒?
难道是来回的路上被人暗算了,再不济就是被今天的事给吓晕了,思及此金流意也没了赏味的雅兴,他伸手替江蓼亭盖了被,从容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江蓼亭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她迷迷糊糊地想要醒来,却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于是她睁眼前又是一声痛苦的嘤咛,缓缓睁开眼,见到坐在远处的金流意后,气若游丝地问了一句:“我这是怎么了?”
金流意面无表情地杵着手,歪着头反问:“你在路上遇到谁了?”
“遇到谁?让我想想,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个邪性的老头,不知为何,我路过的时候他正用鞭子抽打几个小孩,我看不下去就制止了他的行为,就是他!他还……”
说到这江蓼亭闭嘴了,眼神却不老实地往金流意身上瞟。
不用多说,这事肯定不寻常,金流意懒懒地勾了勾唇角,继续问:“他还怎么了?说出来,我去杀了他。”
江蓼亭狠狠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说他最讨厌我这种伪善之人,他对我施了诅咒,我会一天天消瘦下去,除非有亲近之人的血,才能解咒。”
金流意听完眉头紧皱,只问:“编的?”
江蓼亭被他噎了一下,依旧捏着被角坚定地摇头。
金流意眉间的纹路更深,他不解地问:“那我要去哪里给你找你那亲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