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呀?”曲之意往楼下走:“你嚷什么,反正又不是你走。”陈也从后面跟上:“可是你走了,也就不需要我这个助理了呀,我又不会给病人看病。”曲之意回头看他:“我从刚才就觉得奇怪了,你没有行医执照,怎么会到这个医院上班的?就算助理不用给病人看病,也不至于一点心理学基础都没有吧?走的后门儿?”陈也脚步一顿:“没,没有啦,不是走后门。”陈也说,其实一开始他的身份只是病人家属。他没有爸妈管,从小辍学自己打工养活自己和妹妹,后来妹妹得了重病,离不开人,他没办法出去工作,每天又要缴大笔的医药费,钱很快就用光了。为了留住妹妹的床位,不让妹妹的治疗断掉,他主动找到院长,给医院做杂工杂活,哪里需要人他就去哪里。因为做事认真细心,也了解到他的情况困难,所以做了小一年杂工后,就把他安排到这里当助理,医药费上给他申请了员工补贴,以后还有升职的可能。陈也挠挠额头,讪讪地笑:“我这个人,不太聪明,命也不太好,医院能安排这个职位给我,我已经很知足了,就想把它给做好,别辜负了大家对我的用心。”曲之意忽然想起上午见陈也的第一眼,就感觉这个人傻傻憨憨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有那么一瞬间,曲之意心底有点儿不是滋味儿,可能是他没想到,这个他看不上的工作,在别人眼里会这么难得。傍晚,下班回到家,曲之意就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这一天下来真是让他身心俱疲。他将脸在沙发里埋了一会儿,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看清来电显示,曲之意连忙坐起来调整好情绪,然后才按下接通键。“喂奶奶。”“哎哟乖乖,啷个弄个久才接啊,还没下班蛮?”对面传来老人担忧的询问。“已经下班了,我刚到家。”“刚拢屋啊,那你肯定还没吃饭噻,累了一天了,就不要自己弄饭了,到楼底下馆子里头吃点嘛,不要饿到了哦。”“好,我知道。”“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浪们样噻?你老师介绍的工作应该还阔以嘛,哎刚开始上班是会老火一些,等适应了就好了,有撒子不开心的事就打电话给奶奶,讲给奶奶听,不要自己闷到心头。”“我能有什么事啊,奶奶你忘了,我可是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怎么了哦,心理医生就是铁打的了蛮?你不要不信,就住起在我们隔壁的那家,他们家小娃儿也跟你差不多大,才出去上班一年不到,就闷出病来了,今天刚回的老家,看上去蔫嗒嗒的,每天还要吃药。”奶奶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听得人心里暖暖的,曲之意唇角微勾,跟奶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等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对面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曲之意望着天花板出神。夏天还没真正到,但南方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他回来的时候忘记开空调,又在沙发里躺了这么久,后背出了层薄薄的汗。他起身找打遥控器打开空调,从冰箱里拿了瓶酒,走到窗边。
红黄相交的灯光透过玻璃落在曲之意白皙的脸颊上,他仰头喝了一口酒,辛辣味儿就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留一个月就留一个月吧,一个月后再走。我感觉丁宴澄回到家的时候,姜洲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姜洲就比丁宴澄小了两个月,但言行举止上却像是差了好几岁一样,不会像丁宴澄那样穿板正的西装,而是什么潮流穿什么,头发一天一个颜色,出门不是跑车就是敞篷,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什么都不会。当然了,他也不需要会什么,反正家里有钱,只要他不去瞎创业,够他这样造好几辈子的了。“哎呀哎呀,上,上啊……”姜洲没注意到丁宴澄回来了,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大拇指狂按手机屏幕。丁宴澄睨了他一眼,将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扔到姜洲头上。战局正进行到重要阶段,屏幕却突然被挡住了,听到系统发出‘您已死亡’的提示,姜洲顿时炸毛了,骂骂咧咧抬起头,又在看清丁宴澄的那一刻收敛了即将脱出口的脏话,换成了谄媚的笑:“哟,你回来啦!”姜洲收起手机:“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我这该怎么治?”丁宴澄卷起衬衫袖子,露出健硕的手臂,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姜洲显然是有些急,等他喝完水又追着问了一遍,丁宴澄把曲之意说的那些注意事项都转达给了姜洲,末了也好心劝他:“你自己多少控制点儿吧,别真把身体弄出问题了。”“说得轻松,我要是能控制,还找什么医生啊。”姜洲撇撇嘴,换了个姿势,一双大长腿靠在茶几上:“不过那个医生说得也对,要么我去报个班吧?”丁宴澄点头:“都行,你自己看着来。”“可是报班的话,我该报个什么呢?击剑?篮球?还是别的?”丁宴澄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眼里,姜洲就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让他去报班,顶了天去两回,然后就抛之脑后了。“我看你什么也不用报,让你爸在公司里给你找个班上,这样你就没心思想别的了。”“咦呃,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恶毒,”姜洲指指自己:“让我去上班,那我情愿这玩意儿一辈子都治不好。”“你恶心自己就算了,别来恶心我。”丁宴澄面无表情往旁边坐。姜洲‘嘿嘿’一笑,没有生气,反而讨好地往他这边凑:“你后面这段时间忙不忙?”丁宴澄斜了他一眼:“有事说事。”“就你这反正都已经替我去过医院了,再帮我去几次呗?”一说起这个,丁宴澄就想起,今天他拿到挂号单,看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旁边紧跟着是性功能障碍心理咨询,他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比这更丢人的事了。原本他是不想帮这个忙的。姜洲是姜家的老来子,从小家里爷爷奶奶就对他百般宠爱,养成了姜洲爱玩的性格。但偏偏姜爸是很正统的中国式大家长,说一不二,家风也严。就导致这父子俩碰撞在一起,姜洲怕姜爸,姜爸对姜洲恨铁不成钢,什么都要管,又什么都管不住。所以怕被姜爸知道自己搞出来的蠢事,姜洲麻溜跑来求丁宴澄帮忙,而丁宴澄看在两人从小玩到大的关系,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似乎是看出丁宴澄不乐意,姜洲厚着脸皮软磨硬泡,给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