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后,孟夫人才突然发现南秀头上多出一只玉簪。她所有的首饰都是自己亲自挑选的,所以一眼就猜出了新簪子的来歷。
「是微勤送你的吧?」孟夫人笑道,「这臭小子厚此薄彼,我这个做母亲的可要嫉妒了。」
南秀靦腆地笑笑,抬起手摸了一下发间沁凉的玉簪。
孟夫人真是越看她越喜欢,像是在亲手养大一个姑娘,用几个月时间把她从瘦瘦小小的豆芽菜养出两分娇嫩的样子了。
亲亲热热呆了一下午,孟夫人又拉上南秀去吃晚饭。
两人走之前她还起了兴致亲手为南秀綰髮。南秀乌黑的长髮綰起,露出漂亮的脖颈,身上换了件青翠的长裙,粉色的腰带束得腰肢细细的。
到前厅时孟微勤已经在此处了,几月未见,南秀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而他先是定睛望着她发上那根玉簪,然后才将视线移到她脸上。
南秀迎上他的目光,只当这簪子是哥哥送给妹妹的东西,自然开心不已。受她喜悦的心情影响,孟夫人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扶着她的肩头问孟微勤:「已经几月未见了,瞧我们秀秀可是大不一样了?」
「长高了一些。」孟微勤沉默后道。
孟夫人白了儿子一眼,笑骂:「怎么嘴笨成这样,连夸人都不会夸!」
第52章救了男主的女配八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一转眼南秀在孟家已经生活了小半年。
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窗外风雪声呼号不绝,晓秋被屋內冒着热气的炭笼熏得犯困,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而南秀还在对灯细致地练着字,写上许久才会略歇片刻,揉一揉手腕放松。
晓秋抬手拍拍自己的脑门,清醒一些后走进內室将汤婆子塞进被子里,听翠儿小声念叨了一句:「近来姑娘的腰身瘦了许多。」
晓秋随口应道:「姑娘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变瘦一些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在学习上过於刻苦用功了,劳心又劳神。」
翠儿将衣裙捋平整,仍然觉得奇怪:「那也瘦得太快了……冬日里总要胖上一些的。」
每日南秀饮食规律,饭量也不小,但还是迅速消瘦下来。翠儿负责照管她的衣物,早就发现了异样,半个月前才送来的袄子,明明刚穿上时腰身是正好的,这两天就有些松了。不过她脸色还是红润润的,出落得越发好看了,这也都是短短几月间发生的变化。
孟夫人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她也如晓秋那样心大,感慨说:「秀秀就像花枝,我们孟府有合宜的土壤,便将她养得越来越好了,天註定该是我们孟家的人。」
南秀在孟家住下的最初几个月,孟夫人燕窝鱼翅大把地拿来给她吃,恨不得以牛乳泡澡,才好不容易将她的皮肤养白一些。自深秋到如今,她整个人迅速变美,肌肤雪莹莹的透着光,唇红齿白,发色原本只能算乌黑,现在也格外油亮柔滑,从头到脚堪比脱胎换骨一般神奇。
孟夫人甚至觉得她人也变得聪明了一些。
不过只有晓秋和翠儿两个贴身侍奉的侍女清楚,南姑娘的「开窍」全是夜里点灯熬油换来的。要是女子可以科考,以南姑娘这种努力程度,也绝对可以金榜题名了。
孟微勤不確定是否因他提前窥得天机,插手扰乱了一些原定的轨跡,所以导致这一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许多事情按照他的记忆分毫不差地发生了,可南秀表现出来的性格却和前世大不相同。
毒螃蟹一事他着手彻查后证实与她並无关联,此后她与引襄也再没有任何交集了。引襄安然无恙,而她每日只知道笑呵呵地与孟菱打闹,打牌人手不够时还要拉他充数。
每天南秀最大的事就是听孟夫人讲学教琴,她从小没有体会过的母爱都在孟夫人身上得到了。孟菱也总跑来找她玩,三人凑在一起打叶子牌,贏走了孟夫人许多金贵首饰。孟夫人乐得哄两个小丫头开心,经常隱藏实力装输,院子里整日都是欢声笑语。
孟微勤的院子离得近,常能听到她们的笑闹声。
孟夫人若有事离开,正好他又閒在府上,过不了一刻钟他的院门就会被敲响。打开门便能看到南秀弯弯的笑眼,眼巴巴邀请他去院子里吃点心打牌,偶尔还要负责给她与孟菱做裁断,评定两人画作优劣,选一个胜负出来。
自然每一次都是她输。她学画才几个月而已,孟菱虽然画技平平但也是得过名家教导的,不过她从不气馁,每一幅画都珍惜不已地捲起收好,摆放在书阁上。
孟微勤偶尔会指点她几句。
有时候他会觉得恍惚,前世的记忆好像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面前这个爱笑开朗的南秀才是真真切切的。
初八这一日是他生辰。
全家人一同用饭时都送了生辰礼给他,唯独南秀支支吾吾地说还没来得及准备。
他倒並不在意。但等入了夜,孟菱却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了南秀院子里,迈过门槛看见院子当中摆放着一面不小的绣屏。走近后发现绣屏上並不是用绣线绣出来的图案,而是画出来的一幅画。
南秀撑着灯站在绣屏后,语气含笑道:「这是我最满意的一幅了,还请老师点评。」
「为了练出这幅图,秀秀画废了不知多少张纸。」孟菱心疼又骄傲地说,「但她觉得这礼太轻了,不好意思在全家人面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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