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帮人习惯了中饱私囊见利忘义,怎么可能真心掏自己的家底去救济贫苦百姓?
正好,郦黎也打算借此机会,看看这满朝文武,究竟还有没有真正心怀天下的国士。
要是真有的话……
那就自己先用着,顺便再给他哥们那边塞几个。
完美。
郦黎心中美滋滋,表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只端着一杯茶吹了吹,唇边还带着一丝浅笑,似乎对接下来举办的义卖会十分期待。
罗登自打迈进门槛,就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看向小皇帝的目光。
忽然,郦黎转头向他的方向望来,锐利的目光像是洞察了他的心思。
随着他的视线,站在他身后半步的那名侍卫也霍然扭头,死死地盯着罗登,按着剑柄的手已经青筋毕露,似乎一直在忍耐着什么。
罗登本就心虚,见状吓了一大跳,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陛,陛下,为何如此看臣?”
罗登结结巴巴地问道,引得严弥也疑惑地皱眉。
郦黎紧紧地盯着罗登,倏忽扯出一抹笑容:“定远侯,还不开始吗?朕都要等急了。”
“开始,这就开始!”
罗登打了个哈哈,忙冲一旁的管家使了个颜色。
定远侯府的管家心领神会,叫下人用红布捧着一物,在郦黎和诸位大臣的面前转了一圈。
然后他笑容可掬地冲着诸位大人们躬身行礼,清清嗓子道:“第一件拍品,乃前朝宫廷金镶玉盘,底价为十两白银,请诸位大人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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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两。”
“二十两。”
但只有两位大臣意思意思地喊了价。
严弥自打坐下后就一直在喝茶,义卖会刚开始,眼见着他第三杯都下肚了。注意到冷场,他端着茶碗,清清嗓子道:“既然是陛下对百姓的一番心意,那臣也尽一点绵薄之力吧,三十两。”
相国都发话了,自然无人再敢与其竞争。
最后,金镶玉盘以三十两的价格成交。
按照之前的约定,这次义卖会的拍卖费用,将全部用于救济京郊遭遇匪患的百姓。
……郦黎深刻觉得,这帮人怕不是在把他当傻子耍。
他就算再眼拙,也知道以这金镶玉盘的做工,定是价值不菲。
才三十两银子,糊弄鬼呢?
可当他看到定远侯府的家丁把玉盒送到严弥手上,那卖家还遥遥冲严弥拱手行礼,笑容谄媚至极时,郦黎却一下子明白了——
这帮大臣,是在自己这个皇帝的眼皮子地下,光明正大地行贿!
好哇!
郦黎都要被气笑了。
他攥紧扶手,深吸了一口气。
不气,不气。
自己搞出这场义卖会,不就是为了看清这帮妖魔鬼怪的嘴脸吗?
他不动声色地记下了这帮人的名字和长相,并决定等日后严弥倒台了,就把这帮又贪又蠢的家伙一起打包了,发配到霍琮的地盘上去种土豆。
好吧,景朝没有土豆。
那就去挖运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