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收了八大营,打乱了八大家的军中职权。一直以来,八大营就是八大家环绕阒都的立命本钱,丢一个官职没什么,他们还有家中子弟能替,但是丢掉了八大营,就是真的要受制于人。他们相互牵制是一码事,他们被萧驰野牵制则是另一码事。常言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萧驰野就是八大家重拾统一战线的共敌。
沈泽川说得不错,但是萧驰野却仍然在他看似坦诚的话语里嗅出那么点不同寻常。
萧驰野不动声色,说:“我还没有威胁他们到那个地步。”
“防微杜渐才是长久之道。秋猎里你锋芒已露,再想装作无事发生不过是掩耳盗铃。”沈泽川说道。
萧驰野忽然说:“你的朋友是谁?”
沈泽川对他笑,说:“我如实告诉你,你敢信吗?”
萧驰野躁动地盯着沈泽川。
他不信。
沈泽川擅长蛊惑,他清醒时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半真半假的意味。这个人太难对付了,萧驰野甚至觉得他在床上更好说话。
“我会查出来的,”萧驰野俯近身,“你只要露出痕迹,就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都要自顾不暇了,”沈泽川愉悦,“还是先想办法平安度过去吧。”
“你竟然一点也不心疼,”萧驰野突然一改凝重,“一夜夫妻百日恩,太冷酷了兰舟。”
沈泽川学着他之前的话,说:“是了,那能怎么着?”
萧驰野坐回去,重新架起腿,搭着椅背思索片刻,说:“这事好解决,还真不算什么大事,为着你今晚的提醒,我得好好感谢。”
“那怎么好意思,”沈泽川说,“一百两总是值的。”
“没钱,”萧驰野拉长声音,“我一个正二品大官一年的俸禄也只有一百五十两,但是没钱可以拿别的换,二公子给你暖床。”
“那就不要了。”沈泽川客气地笑了笑,“我孤枕惯了,不需要暖床。”
“习惯可以改,”萧驰野抬指在鼻前嗅了嗅,侧眸时戏谑,“我的帕子还闻得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