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是。”
修名楷低头受教,无人能见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说不得,这次要玩把大的了!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把他给毁了!”
“罗老?罗老?您怎么了?”
这时方俊清的一声惊呼打破了沉默。
只见坐他对面的罗炳善双手颤颤巍巍地捧着一个茶盏,目光呆滞,嘴巴哆哆嗦嗦地不能成言。
关文礼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还道他是中毒了,连忙绕过顾德昌抱住了他,“罗老!?罗老师?您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啊罗老师。。。。。。”说着说着已带上了哭腔,“我这就送您去医院!老方、老修快来帮我啊!快报警,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欸。。。。。。”
一阵忙乱,好在只是虚惊一场,罗炳善摇头轻叹一声,“我没事儿!先前竟没注意到。。。。。。”挣脱了学生的束缚后,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茶桌上推到老友面前,“老顾,你?一眼,看看这个像不像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秘!色!瓷!!!”
“哦!?”
一句话,让在场四人的目光全盯在了那碧绿如春的小小茶盏上面。
罗炳善一直有带着近视镜,而顾德昌的老花镜却是一直揣在兜里,只见他先是盯着面前的茶盏一番观瞧,觉得看不真切从兜里摸出老花镜戴上,上手郑重把茶盏端在手中,调整合适的距离,就着屋内馨黄的灯光观瞧,后又接过罗炳善递过来的放大镜翻来覆去地仔仔细细研究。
“怎么?你看着不对?”
见老友不住摇头,罗炳善心头一颤,迫不及待地关切追问。
“那倒不是!”
顾德昌放下茶盏,摘下眼镜,面容毫无异色地说道::“你忘了?秘色瓷我还是从你那里听来的,一没见过,二没研究,又怎么会一眼断定真伪呢?”
罗炳善怔怔地盯着他,嘴角一抽一抽,方才听郝运《朋友》时的感动全然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的咬牙切齿,“那你装模作样弄得跟真事儿似的,看个什么劲呢?合着你?来?去?得是个寂寞啊?”一把夺过放大镜,又小心翼翼将茶盏搂过来,宝贝似的护在身前。
“我瞧个稀罕有问题吗?”顾德昌理直气壮,又不屑地瞪眼,“再说了,不是你让我?一眼的么?看你小家子气那样!瞅着就来气!”
“那你不停摇头什么意思?”
“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摇头可惜,这叫做人贵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人,总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哼。。。。。。”
老伙计似乎有友尽于当场的架势,看得方、修憋笑不已。
“咦!?这是。。。。。。”
只有关文礼忧心于两位年迈老师的身体,瞪了方俊清两人一眼,正巧注意到他面前的茶盏,“这些不都一样吗?”
说着他回到自己座位,拿起自己的茶盏观瞧起来。
五人这才发现,从茶壶到量杯到茶盏,这一整套茶具,都跟罗炳善手里那个“宝贝”一样形制,并无二致。
“嘁。。。。。。”
顾德昌哂笑,“这下子看走眼了吧?丢人丢到晚辈面前去也真是没谁了!文礼,你干脆另择名师好了,不行我给你找个,别让这老东西再把你给误咯!
还看!?有什么好看的!人家一整个茶馆都这茶具!难道都是秘色瓷?”
“不可能!”
罗炳善起身疾步而去,关文礼紧步跟着搀扶。
从二楼包厢到一楼雅座,果然,清一色的翠绿茶具,一模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看走眼呢。。。。。。”
在关文礼的搀扶下,罗炳善跌跌撞撞回到包厢,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气,嘴里兀自喃喃自语。
“有什么不可能的!?”顾德昌也没再刺激老友,转而安慰,“你也说了,秘色瓷早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无论是成品,还是制作工艺都已烟消云散,你还总感叹无缘得见此乃人生最大憾事。。。。。。哪儿能让我们这么轻易遇到呢?而且还这么一大堆!更别说还这么烫手,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所谓‘烫手’是古玩界的专用术语,意思是这货是新出炉没多久的。新的烫手,那肯定就是赝品了,一种隐晦说法而已。
“不,不可能!”
罗炳善犹不死心,被老友这么一激,又起身道:“文礼,你陪我走一趟!我要找人过来瞅瞅!你们在这儿等着!哪儿也别去!”
顾德昌哈哈一笑,摇摇头,冲方俊清隐晦摆头示意。
“罗老师,我陪您一块儿!”
方俊清哪儿能不懂,当下起身从另一边搀着罗炳善,心下却是苦笑:“得,这个郝运面儿可真够大的了!五个人等他还不够,眼见又有人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