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多,总是不爱笑,被夸赞笑得好看时,还会很刻意地板起脸,实在是不坦率,但接触得多了之后,就能发现,这个人其实很喜欢别人亲近他,也许是缺爱,用冷酷的外表伪装自己罢了。想到这里,姜山的心柔软起来,抱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头发。——翌日中午,何野终于从无尽地昏沉中清醒过来,脖子刚动,就疼得他全身的肌肉都抽动起来,抖得不成样子。竟然能疼成这样!姜山竟然能把他弄得这样狼狈!“我在呢。”姜山着急忙慌地从屏风后面绕过来,见他要起来,赶紧跑过来,小心地扶着他的肩膀,帮助他坐起身。“水。”何野抬起眼皮,瞥他一眼。姜山端过来一杯温热的水,对到他嘴边。何野捧着水杯喝下,又足足喝下两杯,才勉强坐直身体,把自己所有的窘迫都藏下。“哥,我做了鸡丝虾仁粥,一直煨着火,我端来给你吃。”说罢,他不等何野回答,一溜烟地跑了。何野见到那碗色香味俱全的粥时,肚子真饿了,纵使他再怎么不给姜山好脸色看,但肚子的咕咕声无法忽视。姜山得意地笑了,拿起瓢羹舀了下粥,吹几口气,放到嘴边试过温度,而后递到他嘴边。何野倔强地不肯看他,他心里有气,气姜山,也气自己,精-虫上脑,就这么容易地把自己送了出去,守了三十几年的“防线”,就这么简单地被攻破了,还他妈是他自己开的城门!他气得半死,浑然不觉自己用力地把勺子给咬住,气鼓鼓地咬得咯咯响。姜山低下头,亲他嘴角,一双桃花眼深情脉脉地看着他。何野松了口,手指紧紧揪住被子。“我怕你发烧,昨晚上已经叫过医生来了。”姜山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笑了笑,“还好你没烧起来。”何野昨晚睡得不安稳,好像是睡着了,但外界的动静他能感受到,他也知道姜山守了他一晚上,现在起来一看,姜山眼皮子底下青黑一片。可是把他弄成这样的不是别人,就是姜山自己,姜山伺候他本来就是应该的。等他把这碗粥吃干净后,姜山邀功似的撒娇道:“我昨晚,有没有让你舒服。”何野尴尬地偏过头去,但马上被姜山的手掐住下巴转了回来,姜山个臭小子非得逼着他把话讲明白,尽管笑着的,但口吻却不容置喙。何野溜开目光,不肯承认自己昨天确实很爽:“还好。”他想到什么,突然转回来目光:“现在我们扯平了,以后是不是该我了。”姜山一愣,神色慌张,他吞了口水,紧张道:“我、我骗了你。”尽管何野心里早就有疑影,但真听到姜山承认时,心中怒不可遏,本就带着一层愧疚才同意做一次下面的,谁知道这层愧疚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他瞪着姜山,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你行啊,好,很好。”姜山装可怜似的低下头:“我没办法了,你一直不肯,我做这些不过是想和你在一起。”“你混蛋。”何野冷道,“我讨厌别人欺骗我,懂吗?”姜山抓住何野的手,放在自己心上,让他感受着自己快速跳动的心:“只有这一件事我确实无法妥协,但别的,只要我有的,全部都给你。”“那我呢?我就能妥协了?”何野不敢相信地质问他,“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可笑吗?”姜山嘴唇颤抖,几根蔫巴的头发丝垂在额前:“发生过一些事情,我我不能。”
“好,我不问,只要你高兴就好。”何野推开他,“帮我拿衣服,下午就回杭州。”袭击何野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全身肌肉都在痛,尤其是腰,从那里以下的地方,跟瘫痪了一样。姜山要帮他收拾箱子,何野直接拒绝,一个电话便把江助理叫过来。江助理抵达门口的时候,就见到姜山一脸落寞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丢了魂似的。“姜山。”江助理轻轻叫他,“你和何总吵架了?”姜山没说话,缓缓从嘴里吐出一口烟,而后把烟蒂在石板上拧了拧,走了。江助理走进屋,何野此时正面对着窗外,呆呆地盯着外面觅食的孔雀。他没有打扰,他知道何野遇到事儿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旁叽叽喳喳,何野他自己会想明白,想明白之后也会自己做出应有的判断。事实如此,何野确实在认真思考和姜山的以后。说到底,他和姜山上了床,不过是因为那药的缘故,姜山替他挡了那么多酒,到最后控制不了自己,这事儿本该落在他头上,却阴差阳错地被姜山捞走了。到底算福还算祸?他不知道。姜山的确为他做了很多,为他做饭,为他照看母亲,为他挡下恶臭的脏水,明明他从未开口要求过。他心里是感动的,不会因为一次欺骗而彻底寒心,只是他没那么容易这么快就对人敞开心扉,他决定再考量考量。姜山对他不可谓是不上心,可他却一直左顾右盼,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也许是太杞人忧天,太不自信,总怕自己走了母亲的老路。傅春意多次劝他享受当下,不要为未来不可遥想的事担心,万一真的发生了,那就再说,再应对,谁也不知道灾难和明天哪个会先降临。何野想了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算了,水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吧,姜山要对他好,他也赶不走。傍晚上飞机之前,他在休息室里闭着眼睛小憩,忽然一个电话把他吵醒。是负责最近一起官司的赵律师,这个时候打他电话,难不成是官司出了问题?何野赶忙接起,那头响起的声音,却不是赵律师的。“您好,是何总吗?”一个陌生男人问道。何野皱眉:“我是,请问你是?”“我是赵律带的实习生,我本来和老师一起在家里看案子,然后有人按了门铃,老师去开门,就被全羽飞拿酒瓶子砸了头。”那人气息不稳道。全羽飞就是这起官司的被告方,当初他作为公司法人代表和何野签订了一个合同,共同建设新能源汽车市场,何野出项目,他出资金。但由于全羽飞的婚姻问题,在离婚时他前妻分掉了近一半资产,再折价转售给别的股东,导致他的权力被架空,当然,促成这一局面的根本原因是他婚内出轨。“赵律怎么样?”何野顾不上官司,先关切他的律师要紧。实习生简直要哭出来:“很不好,已经颅骨破裂,有感染风险,何总,我实在拿不定主意,你快来吧。”“通知赵律的家人了吗?有没有报警?”何野焦急道,他现在远在云南,一时半会儿还真赶不回去,最快也得明天。实习生一五一十回答他:“我不敢,老师没有老婆,只有一个得了高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