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航元和顾经武不欢而散,顾经武对康航元最近的状态本就有意见,责备他对公司不够上心,康航元清清寡寡笑着说,“我早就没有心,我早劝过您尝试其他人。”康航元最近总觉得没劲头,生活少了激情,康有心一天天长大,小姑娘嘴巴越来越甜,康航元不爱出门,宁愿在家看着康有心摆弄玩具。他累了,身体累了,心也累了。才染过的头发又白了,白的更多,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顾妙萌下午三点才从家出去,家里的保姆再三劝阻她,“小姐,外面的天不好,今天就别出去了,省得被淋生病。”顾妙萌手里面提着手袋,摸索到里面的雨伞对保姆说,“没关系,我带有伞,和朋友约好的,你不用担心。”
沿着路走多少步拐弯,走多少步有什么障碍物,顾妙萌轻易躲过,仍旧在长椅上坐下来,“今天几只?”旁边静悄悄的没声音,顾妙萌疑惑地转头到旁边位置,自言自语道,“他今天怎么没来?”他们已经有几天没有见面,顾经武不怎么希望顾妙萌出门,担心她有危险。
罗敏叡今天来得更晚,气喘吁吁的看起来跑了很久,转过路口看到坐在长椅上的顾妙萌,罗敏叡无声笑着放轻步子走过去,想要给她惊喜,还是轻易被顾妙萌发现,“你今天来晚了哟?”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去看了一位做手术的……亲戚。”罗敏叡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解释,把顾妙萌带来的食物袋子打开,走进一旁的植物丛中叫着流浪猫咪们。以为她今天不会来,仍想着来碰碰运气,还好他来了。
顾妙萌手里面撕着面包块,和罗敏叡聊天,“那位亲戚手术怎么样?”
“不太成功,要第二次手术,不过她是位坚强的女子,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每个女人都应该得到幸福,尤其是她,从来没忘记爱的人,上天怎么舍得亏待她。
顾妙萌笑着点点头,“一定的,等她恢复健康,你可以带我去见她吗?”
罗敏叡说一定带她去见那位亲属,两个人又聊了些最近发生的事情,顾妙萌说起康航元,“他一定是想走的,留在这里对他来说只能是折磨,有时候我挺怕再也见不到他,又想让他过得轻松些,他从来不知道怎么爱自己,一直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很矛盾的感觉。”
“你爸爸舍得放他走吗?”
顾妙萌摇摇头,“肯定舍不得的,心不在这里,留住人又能怎么样。你有不能忘记的人吗?那感觉很不好。”
“那是他自作自受,是他辜负别人应该得的惩罚。”没有作孽就不会得苦果,康航元现在承受的是他曾加注到别人身上的痛苦,应该得到的双份惩罚。罗敏叡这样想着觉得挺过瘾,是康航元害得沈又安不好的,礼尚往来,他应该更惨。
“你们说的都对,他是个自私的男人、他爱人又爱得不纯粹,但我觉得这样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只可惜他每样做得都不好,如果他只要前途,他会一帆风顺飞黄腾达,如果他只想要一份纯净的爱,他会和爱的人白头到老,但是这样只要一样的人太少,更何况是男人。他是一个现实的男人,你们每个人都说他应该受到惩罚,但是追求想要的有错吗?”顾妙萌从不觉得康航元是错的,如果一个男人一腔热情只想着爱情,那未免有些英雄气短,男人应有的魅力会丧失不少,尤其是康航元有才能有智慧,那样是有些屈才的。
罗敏叡见她一直护着康航元有些来气,想着他有什么好的,把妹妹害成这个样子,对你又没有深情,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惦记着他的好,处处维护他,“就是他每样都做的不好,是他太贪心,想每样都有,追求想要的没错,错在他不该无视别人的深情,错就错在别人不该爱上他。”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好,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不愉快谈话,立场不同意见不合。顾妙萌心里憋着气,抖着手把东西收拾好,摸过放在一边的盲杖,站起来要走。罗敏叡坐在那里看着她走,气得不去追她,想着你惦记他的好,还不是想留住他帮你爸爸打理公司,顺便把你娶了,越想竟然挺生气。
天空隆隆开始响起几声闷雷,乌云压顶天色暗上几分,几分钟时间豆大的雨滴噼噼啪啪打下来,一阵大雨迫在眉睫,罗敏叡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几秒钟之后站起来冲着那个方向跑过去,和她斗什么气,她喜欢康航元才帮着他说话。
顾妙萌听到雷声知道要下雨,想要走得快些,身边是乱糟糟的脚步声,她只能避着那些声音,不知道被哪个慌乱的人撞到,那人没什么诚意地说声对不起就跑开了,顾妙萌伸手摸索着蹲下来,摸着找被撞掉的手袋,越急越找不到。雨滴已经凉滋滋掉落在身上,打湿了她的头发衣服,贴在身上被风一吹冷得打了个寒颤。
“谢谢你。”顾妙萌接过被人递过来的手袋,对那人说谢谢。
“我送你回去。”罗敏叡远远看到她蹲在地上,茫然又无助地摸来摸去,是他把她害成这样的,还是把她送回去吧,省得再出什么意外,让他一辈子良心不安。
顾妙萌撑着地站起来,脸上冷冷的不怎么待见他,“不打扰你了,我能找到家。”
“刚才算我说错了行吗?走吧,下雨别再感冒了。”拿出雨伞给她撑上,“你冷不冷?”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顾妙萌披上。
顾妙萌站在原地不动,低着头闷声闷气地说,“是不是每个做错事的人都是自作自受,不应该得到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