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越下越大,原本在警戒线外围观的百姓早已经散了。现场,除了几个派出所的同事之外,就是安城分局的自己人了。顾熹抬手用湿漉漉的袖子蹭了蹭脸,一抬眼,就见项子深通红的眼,瞪着自己。“顾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能啊?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就不能等我来了下去?”他也没有晚到多一会儿!他甚至不敢想,若是雨水下得再早一些,再大一些,再急一些……顾熹一瞬是有点懵的。她站在原地,有点呆呆的看着项子深。他吼什么?“我……”只她才出声,项子深就打断了她。“你什么你?你想过你要是在下面出了问题怎么办吗?”一行人都没有伞,除了几个人已经带着顾熹先递上来的尸块和头颅送回局里去,现场只剩下江阳看着两位大佬对峙。眼下,他忽然有点不敢看了。生怕,殃及池鱼。往后退了退,他思索着要不然去车里先找找伞送过来吧……顾熹也有点怒了。摘掉手套丢在地上,她仰头看他。“你喊什么喊?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项子深,我也是一名警察!”那是她的任务,是她的使命。“我做我应该做的,有什么错?”项子深只定定的看着她,在她的话音落下后,毫无预兆的伸手抱住了她。他揽着她,任由雨点落在他们的身上。朦胧中,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顾熹有点懵了,一瞬,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那么任由他环着自己。项子深也没说话,只几秒钟的时间,他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然后,他松开她,嗓音透着几分沙哑。“辛苦了。”作者有话说:端午快乐!今天你们吃了什么粽呀~~11月初的冬雨,来得这样急,本就反常。北风拂过,瞬间就冷透了身子。这会儿窝在车后排,顾熹拿着项子深从后备箱里给她翻出来的一条还没开封过的浴巾慢慢擦着头发,然后把浴巾裹在身上。项子深的头发也在滴水,只他抽了几张纸巾胡乱的抹了一把,顺便,还擦去了下颌处的水滴。透过后视镜,他看了一眼顾熹。“先送你回家?”顾熹摇头。她得赶紧回局里去仔细看尸块和那个头颅的情况。“没事,我在局里有换的衣服。”项子深没说话,只把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几度才踩下油门。雨势已经渐小,开始变成细细的雨丝,却是绵绵不断。顾熹盯着车窗外,思绪第一次在出任务的案件中抽离。她脑中忽然闪过项子深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直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她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觉得是温暖的。陈珊见到一行人一个个都跟落汤鸡似的回来时,瞪大双眼咂咂嘴。“什么情况……”等看到走在最后的顾熹进来时,她赶紧迎了上去。“哎哟,赶紧先去换衣服,可别着凉了。”顾熹吸了吸鼻子,朝陈珊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是真的有点着凉了……等顾熹换好一身衣服出来后,陈珊也从江阳那知道了来龙去脉。这会儿,她双手托腮,坐在顾熹的对面。“熹熹,你不害怕吗?”她一直知道顾熹在法医专业上是个有思想有能力的人,可她不知道,顾熹这么“生猛”。睨了一眼陈珊,顾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下一秒站起身,她一边把白大褂穿上,一边轻声开口。“怕啊。”“那你还!”陈珊的话头接的很快。却见顾熹已经穿好白大褂,拢起还未干透的长发。“我怕我不能帮上忙找到凶手,不能很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音落,她便提起自己的工具箱,转身进了解剖室。她得赶紧确认那只胳膊是不是赵铭的,能不能看出一些其他的细节。项子深来敲顾熹办公室门的时候,刚好是夜里九点。他们都没吃晚饭,叫了外卖来,给她带了份。“顾法医?”“顾熹?”“顾熹你在吗?”见屋里迟迟没有动静,项子深犹豫了一瞬拧开了门把手。只是,才一进去,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顾熹伏在桌前,他还未走近,就听到了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待站到她跟前,瞥了一眼她泛红的皮肤,项子深的眸色一沉。“顾熹?”“顾熹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项子深蹙起眉头。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