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回到家,发觉自家三层的独栋别墅只有一楼的客厅亮着灯。
家里没人。
桑枝站在空无一人的一楼大厅,右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疑惑环顾四周。
“爸?”
“张嫂?”
她喊了两声,都没人应,咬了咬唇,又喊一次:“妈?”
还是没人应。
家里没有一个人。
桑枝不知道家里人都去了哪,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她特别累,便没有多想什么,放下行李箱,走向客厅。
软绵的沙发很好地托住桑枝疲惫的身躯,她闭上眼睛,家里安静,唯有窗外细密嘀嗒的雨声,缓慢侵入她的耳膜。
这样的寂静和雨声,总让桑枝有一种熟悉又难以复刻的感觉,像是一段积压在冗长时光里的记忆。
知道它在,但是没有再翻出来过。
桑枝本想先补个觉,没等入睡,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小姐?”
是张嫂。
她似乎很惊讶桑枝突然出现在家里,刚才她应该是在后院那边忙,没听到桑枝的喊声。
桑枝趴在沙发上,困难睁开眼皮,见着张嫂了,慢吞吞从沙发上坐起来。
“张嫂,我爸妈去哪了,怎么不在家?”
张嫂以为桑枝什么都知道,便没什么遮掩地说:“先生还在医院住着呢,估计还要两天才能出院。”
原本被倦意折腾的昏沉脑子,忽然停滞思考。
桑枝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张嫂,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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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嫂说,桑瀚明在开春的时候动了个手术,现在还没出院。
她还说,是心脏方面的问题。
桑枝很懵,这些事情她完全不知道。
从家里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桑枝脑海中回想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才发觉她上一次和爸爸通电话,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那时候她还嫌他烦,又和苏绮贞统一战线劝她回国,没讲几句就挂断了通话。
后来她忙着手头参展的设计作品,前后忙了一个月,根本
没时间去和家里人联系。
爸爸身体不舒服,甚至动了手术,她怎么能丝毫没有察觉。
着急,懊恼,担心。
这些情绪在桑枝心口疯狂缠绕,以至于她开车都差点闯红灯。
两年没回来,海城的交通有了一些细微变化。
天黑,下雨,再加上方向感差,桑枝硬是把十来分钟的路程,开到了三十多分钟。
所幸最后平安到达海城私人医院。
夜雨淅沥,空气潮湿黏稠。
医院里弥漫的消毒水味道密集涌入鼻腔,刺激桑枝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