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骜回了极乐城后,立即就给镜华宫的柳衔花去了信,他在信中并未提起华棠,只说自己想要个人,姓李名颂,从前得罪过他,现在烦请镜华宫把人送到极乐城去。
柳衔花收了信,草草看过一遍就给烧了,他对上面的字一个也不信。
老三肚子里不知道又在酿着什么坏水儿呢。
这信要是在之前来,柳衔花说不定要顾忌他三分,两三个晚上都睡不好,得琢磨他到底在憋什么坏,现在孟殊音回来了,他巴不得祁骜能多酿点坏水儿才好。
至于李颂……李颂来到镜华宫的第一天,柳衔花就派了人去查他的来历。
这一查,倒是也查出点东西来,李颂出身瞿州的华家,不过却不是华家正经的公子,是华家老大从外面收养回来,在修炼一途上没什么天赋,如今只在华家做个挂名的管事。
李颂这人心肠不错,从瞿州到镜华宫这一路上做了不少好事,却是不曾路过极乐城的,更不要说得罪祁骜了。
他就说这个老三的话不能信。
只是这李颂既然是瞿州华家的人,柳衔花不免要想起华家家主的独女华棠来,华棠是天清宗岳舒长老的大徒弟,天资聪颖,豪爽直率,柳衔花一见了便心生欢喜。
这种欢喜与他对镜华宫里那些美人的怜悯截然不同,只是他阿姐骤然回来,他也没有那些个风月心思,而且镜华宫里还有这么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来收拾。
老三莫名在信里提起这个李颂,柳衔花不禁想起华棠,一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想起他阿姐,柳衔花立刻把自己荡漾的春心掐死过去,在阿姐没抓到老大和老三的错处前,他绝对不能再惹他阿姐心烦了。
老三为什么会想要李颂?
这没头没尾的,柳衔花猜都没地方猜,他也不愿把人送过去,凭什么老三随便送个信过来,他就得巴巴地把人送过去,他是他二哥,又不是他二儿子。
况且就算他想给,他阿姐也不能同意的。
他不同意,老三那边恐怕也不会罢休,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做,还需去探一探他阿姐的态度。
柳衔花溜溜达达来到孟殊音的院子,见她独自一人在亭下看书,走过去,先用眼睛扫了一圈,确实没见到其他人,便问道:“阿姐,那个李颂不在吗?”
孟殊音没答,反而是问他:“你找他有事?”
柳衔花嘿嘿一笑,在孟殊音对面坐下来,道:“没有,随便问问。”
孟殊音嗯了一声,低头把手中的书翻过一页,道:“听说南边有几个孩子病了,他去看看。”
前几日他阿姐和李颂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今日怎么分开了?难不成是他阿姐腻了?
老三的坏水还没洒出来呢。
柳衔花又问:“阿姐怎么没有跟他一起出去?”
“我难不成还要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在他身边?”孟殊音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看着眼前的书。
柳衔花盯着那书的封面瞧了一会儿,应当也是一本史册,只是不知是哪朝哪代那一年的,更不知而今孟殊音看了几页,他犹豫再三,还是没管住自己那张嘴,忍不住问了句:“阿姐,我一直想问的,阿姐是把他当替身了吗?”
“谁?”孟殊音问。
柳衔花答:“李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