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阴影,定定看着江声。“我看你约会的时候很开心,被沈暮洵告白也很开心。”“出去玩谁不开心。而且屋顶花园诶,那么大,那么漂亮!”江声又说。“沈暮洵那个我还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啊啊啊,不如就当我就酒后失忆好了……能不能当缩头乌龟啊,能不能找个地缝让我钻一下啊。实在不行就让地球爆炸吧,我受不了了。好崩溃。今天这个要复合,明天那个要复合,再这样下去大家就是团结完整的一个大家庭。”严落白被他一连串的话念得头疼,额角的筋跳了跳,“你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再有,你的自信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你会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喜欢我是他们的荣幸’。”“喜欢我当然很正常,但他们不能为我着想默默喜欢一下吗?做背地里送钱的男菩萨我会对他们感恩戴德的。”江声说着又愣了下,“我话哪里多了,你给我发99+的时候我可没嫌你话多!”“你当然不嫌,因为你根本不会看。”严落白很了解他。“怎么没看,我不是还回了你?”“你看过的不超过十条。”“所以呢?你……你在不爽什么,我还没嫌你发得多,你怎么敢嫌我看得少?”江声两手揉了揉头发,低头把脑袋砰地砸在前面,声音闷闷地响起,“你让严导把我踢掉好不好,不收违约金的那种。”严落白盯着车前窗,但转了下脑袋,“你觉得有可能吗?”“……”呜呜。“我已经收到《你我的歌》的通告邀请,在三天之后,你又要与沈暮洵见面了。”严落白说,“开心吗?”江声:“哈哈。”“我觉得你可以更开心。”严落白侧脸冷硬,“因为十分钟前我得到消息,你还有一位前任拟加入。”江声痛苦悲鸣。这种情况下和沈暮洵1v1,或者搞大三角,他完全不知道哪个会更痛苦!想了想,他蓦地抬起头。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亮晶晶,像攒着火苗,像宝石一样,让人轻易看出他充满期待。“严落白!你说!”语气也确实激昂,“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搞跨种族恋爱的?我的意思是,它可能会是一只狗!现在告诉我,我猜对了吗?”严落白:“……”搞什么?他拧着眉毛,觉得江声真的是个十足奇怪的怪人。又再次莫名其妙地笑了下。报备就报备之谁?江声愣了下,开口重读,“林回?”车辆十分平稳地行驶着,严落白敲了敲方向盘。他作风利落,不喜欢一个问题重复两次。但这些细微的小事,稍微在江声这里破例也无关紧要。“对,林回。”灯光下严落白的脸俊秀立体,像是会被当做艺术品陈列在美术馆被描摹无数次的雕塑像。他的目光看向江声,游动的光不时落入那双狭长的眸子,带着很淡很冷的锐利感,似乎又裹挟一点微妙的嘲意,“你们还没分手多久吧,这就忘了?”“我是这种人吗?我只是在想怎么会是他。”严落白并不在乎这个问题,“这次的报备文案没有提交。考虑到三天之后你们会见面,为了应对到时候可能会发生的各种舆情麻烦,是时候向我提交了。正好你最近几天有空,明天我会监督你写完。”江声要进娱乐圈,签约的也是原江家集团旗下的映光娱乐。现在映光娱乐被神秘人接手还没来得及整顿,行情也很萧条。严落白不是蠢货,他留下来,当然不是因为所谓他觉得江声可怜这样的傻话。虽然他的确,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严落白的手敲着方向盘,转头看了眼江声。江声:“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他眼眸是纯黑色,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黑到像夜色,看不见虹膜,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可怕,只会觉得像是有着机灵天性的小动物,很清澈干净的眸子。严落白看着他的眼睛,又垂着眼皮去看他抿起来的嘴唇。江声的不情不愿几乎写在脸上了。他冷酷道,“逃避没有用,江声。”江声的报备文件是必须的手续。他本来也不是常规艺人,所以严落白虽然身为他的经纪人,却不会对他的体型、饮食乃至私生活做出干预。唯一的要求就是江声谈恋爱的话,要给他提交报备报告,以备不时之需。本意是软性约束江声的恋爱次数,但并没能达成目的。江声:“……”可恶,这是什么恐怖的验收作业时刻。他大学毕业都有两年了!怎么还有作业要写!江声的手攥起愤怒的拳头。无法理解的世界,无法理解的娱乐圈,无法理解的严落白!严落白在检查作业。他捏着江声那张不知道从哪撕下来的破纸,字迹倒是还算好看,但是写的时候不知道睡过去多少次,越写越歪,到最后几乎成了蚂蚁一样带拖尾的小字。阳光正好,江声穿着宽松的睡衣坐在严落白的办公椅上转来转去。尽管昨天还很崩溃,但江声是很擅长释然的人,他现在已经又痛快地解放了心情,正在用指甲去掐严落白桌子上绿植的叶子。严落白:“江声。”江声吓一跳,慌张松手,恼怒道,“干什么!”“不要掐我的绿植,你来住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换了五盆。”“啊真对不起,我以为是它自己长好的。”江声摊开手,指甲边沿沾着绿色的汁液,就这么明晃晃地摊开露在严落白的眼前,“正在感叹植物惊人的自愈能力。”严落白:“……”好装,明明就是故意的。江声拿纸巾擦了手,严落白一边在看,江声一边在说。“我和林回只谈了一周,是时间最短的一个。”江声的椅子转起来,阳光晒得他好舒服,他有点昏昏欲睡,声音都含糊起来,“我当时本来还不想分手呢,我还没玩够。”“没玩够?”江声解释,“还在热恋期。”“你的热恋期就是玩别人?”“这个啊,这个。这个这个。”看到严落白严肃得像是什么青天大老爷,江声从椅子上抬起脸,结结巴巴,“我对他可不坏,我对他可好了。”严落白眯着眼看着他,“你现在的表情很心虚。”江声努力把脸板起来。严落白目光隔着镜片在他脸上逡巡,又收回去。说实话,就算他真的玩弄谁,严落白也不觉得奇怪。江声或许会对谁有一点真心,但如果说是多么强烈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