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循环往复了一夜,弄得他身心俱疲的同时又很馋。到现在唐明夜都特别好奇,那椒盐炮豚真有那么好吃?但人家沈二三没邀请他吃,他主动去讨要,未免太失礼了,硬生生憋到现在。咔!听沈惟慕又发出吃炮豚的声响,唐明夜额头的青筋都跟着跳。“什么东西这么香?”白开霁凑到沈惟慕手边闻了闻。沈惟慕犹豫了下,才将手里的一片炮豚递给白开霁,这一举动当即惹来了唐明夜的羡慕。唐明夜不是没吃过炮豚,但沈二三手里的椒盐炮豚真比他以前吃的那种香。他以前吃的炮豚都是猪肉片裹一层面衣后油炸,趁热吃美味,凉了便软了,远不如热时口感好。沈二三吃的椒盐炮豚,肉片肥三瘦七,没有面衣,被炸得色泽金黄,两边翘起,边缘的一层皮略焦,表面粘着均匀的椒盐,散发着诱人的油脂香气。最要命的是它凉了也嘎巴脆,这一点从沈二三吃一整夜到现还很酥脆,便能明显地感受到。白开霁把一整片炮豚送入口中,咔咔嚼两下后,不禁发出“唔”的惊叹声。干香酥脆,竟无丝毫油腻感,越嚼越香,特别上瘾。“能再来几片不?”白开霁没吃够,主动跟沈惟慕打商量。沈惟慕确实吃得差不多了,还要留点肚子吃早饭,就把剩下的半包椒盐炮豚给了白开霁。唐明夜眼睛立刻亮了,凑到白开霁身边,问他味道如何。白开霁大方,立刻就把椒盐炮豚分享给了唐明夜。唐明夜拿了一片他心心念念一整夜的椒盐炮豚,激动地差点哭出来。他终于吃到了!好脆!好香!好想再来几块!唐明夜赶紧又拿一块,开开心心地品尝,不禁幸福地闭上眼。耳畔响了几下脚步声,唐明夜没多想,等他再睁眼,想客气地再取两块椒盐炮豚的时候,发现桌上只剩下一片空空的油纸,纸上只残留几颗可怜的油渣,一片肉都没有了!“味儿不错。”宋祁韫评了下,便敛眸继续看名册。尉迟枫边擦嘴角边点头。陆阳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表示没吃够,干脆把油纸里剩的渣渣都划拉一下,用指腹蘸着吃干净了。唐明夜:“……”陆阳居然干了他刚才心里最想干的事!苦命啊,他如今连渣渣都吃不到了。早知如此,开始时他就不装客气了,先多抢几片。“就是他了,卞夕夕。”宋祁韫用朱砂笔将人名圈出,“这人在名册上有记录,但自入山庄以后,我从没见过他,你们可曾见过?”大家都摇头,表示没见过。宋祁韫便唤来负责名册登记的小厮,询问他对这位卞夕夕可有印象。“有印象!一个三十岁左右个头不高的男人,有山羊胡,五官记不太清了,他来时刚好赶上晌午,太阳大,他戴着个大草帽,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小厮表示这男人问题还很多,问了他很多事儿,他都懒得搭理。“都什么问题?”小厮回忆:“可多了!问什么天机山庄的来历、被选拔为继承人有什么好处、晚上住哪儿、每天饭食如何、选拔要几天结束、有没有比武、比试会不会要人命、可不可以主动认输……等等问题。”陆阳唏嘘:“问题是挺多的,像个初入江湖的生瓜蛋子。”
“或许这人不是多变?”尉迟枫表示怀疑。“看这名字,卞夕夕,后两字拼起来是‘多’,反过来念就是‘多卞’,多变,不是他是谁?”白开霁分析道。尉迟枫点点头,“这厮太猖狂了,普通人伪装大多都会低调行事,求不惹人注意,他倒无所谓这些。”“猖狂得很,所以在江湖上恶名昭著。”“现在卞夕夕不存在了,那必定还有一人死或失踪了,他伪装成这人模样,混迹在我们中间。”“是谁?”大家都有些谨慎地观察身边人,担心他们中会不会有人是多变的伪装。“我有办法帮你们甄别!”沈婷儿高兴地跑进来,身后还跟着常莺等人。“什么办法?”宋祁韫问她。沈惟慕吃渴了,低头慢慢饮茶。“多变在前日黄昏前,伪装成了许蘅芜,那么当时与许蘅芜同时出现的人,都可以排除嫌疑。当时有麒麟派弟子季云,常姑娘及她两位师妹,萧元等家仆,还有你们,全都被我摸过了!”咳!沈惟慕突然呛了一口茶。在场其他男人也神色略显尴尬,但其实他们对沈婷儿摸他们的行为并无太深印象。除了宋祁韫,宋祁韫对细节的观察和记忆一向比较强,所以他面色最淡定。陆阳趁机调笑沈惟慕调:“怎么?才意识到你这小堂妹非同凡响?还把我们都摸过了,真敢讲!”“堂哥,我没坏心思的。”沈婷儿忙乖巧地给沈惟慕递上帕子。沈惟慕接过帕子,温声道:“继续说吧。”他并非因沈婷儿的话惊得咳嗽了,只是恰巧突然咳嗽罢了。“因为这个。”沈婷儿拿出一个雕着月桂图样的方形银盒,盒子打开,香粉味儿便飘了出来,盒子里装有乳白色膏状质地的胭脂。“这就是香粉胭脂?”尉迟枫早有耳闻,香粉胭脂闻着有一股子香粉味儿,色状却是乳白色,非大家以为的红色,涂抹三日后方显色,且经久不掉,可维持一个月左右。“对,是香粉胭脂。我当时从许姑娘那里得了这东西,一时起了戏耍的心思,便给大家都抹了点这个,想着在三日后,大家的手上都显出一抹红的时候,我再解谜多有趣儿。”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房间分配上,沈婷儿趁乱或擦或碰一下大家的手背很容易。也因她一路上就是个小闹腾,爱窜来窜去,大家早习惯性地忽视她的闹腾了,所以都没太注意。唯一有所察觉到的沈惟慕,只以为沈婷儿鲁莽,也没太多想。沈婷儿没碰麒麟派的弟子,嫌他们恶心不配。但季云除外,沈婷儿瞧他可怜,特意在搀扶他的时候,在他手背上画了个笑脸。小时候她受同龄人欺负的时候,兄长就会在她睡着后,画一个笑脸贴在她床头哄她,所以沈婷儿也想这样安慰季云。“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你一下子摸这么多男人的手,真不知道羞吗?”陆阳问沈婷儿。“不过是闹着玩儿,我心思正,有什么好羞的。倒是你,脑子想什么污秽呢,觉得我该羞?”沈婷儿反驳完陆阳后,又跑到沈惟慕身边求庇佑。陆阳诧异地质问沈惟慕:“这你都不管?”沈惟慕不解回看陆阳。管什么?又不是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