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耍花样!你若再不老实,便酷刑伺候。”周书茂浑身哆嗦,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他现在维持跪地的姿势,已然如跪在钢针上一样痛苦,如果再对他施以刑罚,他一定会痛得生不如死。“你说他不配为武林第一美人,那谁配?”宋祁韫目光从沈惟慕身上转移到张志山那里。“张志山?张志山就是许愿树上,那个让人用红布条还愿的武林第一美人?”周书茂马上否认:“不是!”宋祁韫令人将潘英的证供呈给二人瞧,并将在兴隆武馆搜查到的一箱子软甲手套和天鲛丝抬到二人面前。天鲛丝纤细柔软至极,却又锋利无比,可切肉断骨,市价百金一尺,这里的天鲛丝足有八丈长,算上软甲手套的价值,这一箱子东西可谓是天价了。“东西虽然从兴隆武馆的暗格内搜到,但肯定是属于你的。”宋祁韫质问周书茂认不认。周书茂咬唇忍痛,憋到现在煎熬至极,但他还是狠咬着后槽牙不认。“宋少卿明鉴,在下只是远峰武馆的掌柜,兴隆武馆这么好的宝贝怎么可能会是在下的。宋少卿未免太瞧得起在下了。”“可是据我调查,七家武馆的老板都是一个人,便就是你。”宋祁韫拿起桌案上铜铃,晃了晃。铜铃上有特殊的图案雕刻,是一棵开在剑上的兰花,同样的花纹在周书茂腰间的玉佩上也有。七家武馆的正门门框上都挂着这种铜铃。当沈二三告诉他远峰武馆和吉昌武馆其实是一家的消息后,宋祁韫顺势就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七家武馆的老板其实都是同一个人。事后经过调查,证实他的推测属实。“经过比对,这些天鲛丝与尸块上红肿的痕迹以及衣服上残留红线形的血迹,完全符合。天鲛丝细而锋利,使用时需要戴上软甲手套,而这三十几副软甲手套中,有十三只明显残留了未洗净的血迹。”白开霁冷嘲:“这些东西是学生们洗的吧?一群粗心的年轻人,不晓得血迹洗不干净,会招来苍蝇。我们正是在搜查兴隆武馆的时候,发现一处空置的房间里苍蝇特别多,才找到暗格,发现了这东西。”空置的房间藏凶器,可谓是一个很好的障眼法。屋子空荡荡的,一眼望去一切一目了然,很容易让人以为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没什么可查。然而,最令人惊讶的不是他们藏凶器的方式,而是三十几副软甲手套的数量。这说明这场凶案不是大家以为的俩人、三人或者四人作案,而是真正的群体作案。这也是为何之前大家屡次分析案情,想不明白为何凶案发生那般迅速,场面那般庞大又血腥,凶手却了无踪迹。因为人多,有人指挥,分工明确,且就近作案,地道移尸后抛尸,故而才显得“了无痕迹”。说白了,就是胆大妄为,在玩“灯下黑”。大理寺等人起初之所以被误导,便是没想到人性可以恶到如此地步,七家武馆都跟碎尸案有关。宋祁韫后来参透了,说“案子其实很简单”,也是这个缘故。一旦考量到是团体作案,整个作案过程便没那么让人费解了,很容易理顺。不过现如今,令人费解的地方换成另一处了,就是这些师生为何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共同犯下这等凶残血腥的分尸案件。“如此你们还不肯认罪?”张志山伏地叩首:“草民张志山认!”“张兄!”周书茂埋怨张志山糊涂,问他为何要认下,“就算要认罪也当是我来认罪,一切都是我的主张。”
张志山对宋祁韫拱手:“宋少卿,杀人的事儿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许愿树也是我的主张。是我江湖意气,想给急需帮助的人一些扶持,便想到了许愿树这个主意。”宋祁韫直接无视掉二人争抢认罪的戏码。这二人真当他们不存在似得,以为他们会蠢得不知道凶案跟他们二人都有关一样。“你的扶持就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铲除不平之事。”张志山挺起胸膛,特别骄傲地说道。宋祁韫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比说你是武林第一美人还离谱。”张志山:“……”周书茂激动质问:“宋少卿这话何意?张兄他就算杀了人,也是为了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干了一桩武林人皆拍手称快的大好事!他之美,光耀世间,无人可比!”众人:“……”这俩人是不是都脑袋有病?宋祁韫已经不想审下去了,他很担心再审下去自己聪明的头脑会受影响。宋祁韫勾勾手指,示意陆阳来。面对这种脑袋不太正常的犯人,大概只有把嘴欠功夫修炼到登峰造极地步的陆阳能承受得来。陆阳可太高兴了,他最喜欢坐在主审的位置上,居高临下气派地审案子。在上首位坐定后,陆阳清了清嗓子,猛拍一下惊堂木,把堂下的周书茂和张志山都吓了一跳。周书茂身体一抖就疼得要命,忍不住哼叫了两声。陆阳立即嘲笑他:“我怎么瞧着你像是青楼出来的?”这话直接刺激得周书茂满脸怒红,想骂又不敢骂,把唇上破的口子咬得更深了。“说说经过吧,你们是怎么犯蠢,脑子进水又点了炮仗后,犯下这等残酷无耻的凶案?”张志山垂眸道:“我们就是为了锄强扶弱,助人解决不平之事——”“你再放屁,小心我狼牙棒伺候你!”陆阳可没耐心听张志山那满口假仁假义。周书茂闻得此话,急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难为他,我来说——”话说一半,周书茂疼得讲不出话了。衙役见状立即用木杖不客气地捅了捅周书茂的后背,让他再装疼试试,他的木杖会绝无二话地打下去。周书茂纵然再疼,也只能忍下。陆阳则发现了周书茂的弱点好像就是张志山,他好像特别崇拜,崇拜到可以为其牺牲性命的那种。真奇葩,但可以利用。惊堂木一敲,警告周书茂,再不如实招来,他就用“冰火两重天”来拷问张志山。小吏特意解释冰火两重天的意思,就是一会儿用红铁烙,一会儿用加盐的冰块敷,如此反复折磨伤口,相当刺激。周书茂忍下一切疼痛。牙齿打颤地继续道:“我家中富庶,就算一辈子躺平不干活,钱也足够我十几辈子衣食无忧了——”话至此,周书茂眼皮忽然垂下,捂住肚子。衙役狠狠一杖下去,打在周书茂的后背。“再敢停顿,打你十杖!”周书茂疼得冷吸口气,继续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