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猪血的农户家,肯定刚杀过猪,岂会不煮猪肉?你既去偷吃食,又岂能错过吃香喷喷猪肉的机会?你刚才呕吐的时候,除了刚吃的那几块猪大肠,便没东西可吐了。说明你昨晚没吃什么东西,最多在晚饭的时候啃点饼子馒头之类好克化的食物,到早上胃就空了。”京郊附近的农户如果想卖猪,都是直接卖生猪给屠户。若自家杀猪,要么为庆贺喜事,要么为祭祀,总之最后猪肉都会被分吃烹煮。“你若不服,也可说说昨日你偷的那户人家在哪儿,我们这就去问,还你清白。”秦田垂下头,彻底无话了。“武林巷的案子与你有关?”宋祁韫一步到位质问。秦田闭了下眼,似乎是默认了。“真是你!”余明太震惊了,慌忙退了好几步,以拉开自己与残忍凶徒的距离。他怎么都没想到,近来一直好心陪自己赶路的“挚友”,竟就是刚才碎尸案的凶手。宋祁韫见秦田这副反应,忽然想到沈惟慕刚才说的话了。那颗血肉模糊的头与秦田长得一模一样,真如此吗?总之秦田嫌疑极大,当押回大理寺详审。……尸房内,尉迟枫剥掉了尸块上所有的衣物后,用清水清洗上面的血迹。四肢先被清洗,在血迹被洗干净后,尉迟枫就发现在四肢上都有明被丝线勒过的红肿痕迹。从大腿上端一直延伸到脚踝,以及从胳膊上端一直延伸到手腕,都缠得很密实。再查两处躯干,也有类似的痕迹,但不算太明显。尉迟枫端详最后这颗面目模糊的头颅,脸上的皮肉被多处切割翻开,鼻子也被切割掉了半块露出鼻骨,眼睛也不完整。想要完整保留现在的皮肉情况,清洗干净上面的血迹,是个细致活儿。宋祁韫进门,提了一壶茶来,唤尉迟枫休息一下再干活。尉迟枫洗过手后,接茶道谢,“审的怎么样了?”“认了,说人是他杀的。”宋祁韫眉头蹙了一下,抿口茶。“我倒好奇,他用了何等手法,能在短时间内分尸如此?事后还从容与我们谈笑,分吃大肠?”宋祁韫:“只认了杀人,其它一概不说。”尉迟枫也不意外,“怪不得你这般愁容。”“凶手行凶过程安静,说明他在动手时死者没有反抗能力,死者很可能在昏厥状态下被凶手带入巷内。地面的血量太多了,必然需要额外洒血,那就需要水桶之类的器物盛装。凶手要么驱车前来,要么有帮手,又或两者都有。人如果真是秦田的杀的,那他一定有帮手。一个人的话,根本无法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死者,移动死者到武林巷,杀害死者,分尸,洒血,最后了无痕迹地离开。”尉迟枫点头,同时补充:“而且死者不是一个人,至少是两个人。”“是啊。”宋祁韫看向那颗头颅,问尉迟枫可有办法尽量恢复他的容貌。尉迟枫:“把鼻子接回去,肉皮缝合一下,再通过摸骨,大概能描摹出原本的长相。”“太好了,何时能知其样貌?”尉迟枫无奈叹:“看来我今晚要熬夜了。”言外之意,明早就可以。“辛苦尉迟先生了,”宋祁韫顿了下,问他,“要不我也请你吃一顿佳肴?”尉迟枫连忙摆手,“要欠人情就欠别的,我可不是沈二三,好糊弄。”“这话说得,怎么叫糊弄呢,我这手艺也不是谁都能吃到。”
尉迟枫深表赞同:“那倒是,不过跟着二三就能蹭到你的饭,我何苦浪费人情提这个要求。”“聪明。”宋祁韫又问尉迟枫是否接受人情转移。问过何为“人情转移”后,尉迟枫明白了。陆阳欠沈二三九根酱香羊鞭,必要由宋祁韫来做,于是陆阳便欠了宋祁韫的人情。如今宋祁韫要欠他的人情了,便可让陆阳代为偿还。“正好我有件事想麻烦他。”尉迟枫同意人情转移。“诶嘿,二位都在呢。”陆阳兴冲冲进来,听了人情转移的事后,马上高兴地应承。尉迟先生多温柔,欠他人情肯定比欠宋老大的好还。“我有一喜讯,二位要不要听?”宋祁韫严肃睨他一眼,“有话就说,卖什么关子。”陆阳扬起眉梢,难以抑制地高兴,但他偏要停顿很久,把俩人的好奇心吊得足够高后在说。“你们知道了吗,暗影阁解散了!”白开霁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到了。正酝酿要宣布消息的陆阳,被打个措手不及,感觉特别憋屈!这就像谈好价钱的宝贝,他马上就要出手了,突然另有一人出来白送宝贝,导致他这边的宝贝也不值钱了。“解散了?”尉迟枫惊讶地感慨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暗影阁作为江湖你个龟孙儿!不是玩意儿的狗东西!竟如此阴损!想摆老子一道!你等着,老子弄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