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沈惟慕。“老大,你这是不是太优待他了?”陆阳有点看不过眼,又给他做饭,又让他在最好的房间睡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理寺卿不是郑老头,是沈二三了。“礼贤下士,二三他值得。”宋祁韫往自己的手上拍了拍茶粉,又洗掉,以达到去除手上异味的目的。今天他的手几乎丢都泡在肉里了,沾染的味道只用水洗很难洗掉。陆阳挠挠头,晓得沈二三有点获取消息的本事,但还是觉得他这人太神秘,不太可靠。“我托我的江湖朋友再查查他。”“用人不疑,他不会害我们。”与沈二三打过这么多次交到,对方的脾性他多少摸清一些,别的不敢肯定,后者宋祁韫十分确定。陆阳诧异宋祁韫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上沈二三的信任程度这么高了。但他可不管,他还是要暗中再查查他。寝房内,沈惟慕刚沐浴更衣完,就感觉到后窗有异响。沈惟慕一把推开了窗。宋祁韫站在窗外,衣着一身朗净的青袍。他一手执扇,一手背在身后,萧萧肃肃,朗若星辰。“二三,看我如何?”“不如何。”沈惟慕靠在窗边,漫不经心打量宋祁韫,“别再我面前伪装他,一眼假,没眼看。”多变立刻变了脸色,随即低头检查一番自己的伪装,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他欲问沈惟慕他破绽在哪儿,接着他忽然了然了。“我知道了,因为我身上没饭菜味儿。”多变唏嘘,“你说你来往的都是什么人呐,一个爱做饭的大理寺厨子少卿。”“这么瞧不起做饭的,有种就别吃饭。”“你——”多变眯起眼睛,“小家伙,你现在对我的态度越来越猖狂了,你是不是真以为八长老在教内就排第八?”“你在清月教排第几我不清楚,但你在我这永远是这个。”沈惟慕拇指和食指捏了一根驴毛。夜色朦胧,墙外传来响动,有人来了。多变最后看一眼沈惟慕,一跃上了房顶,消失在夜色中。一阵窸窸窣窣后,后窗正对的墙头上冒出了半个脑袋。浓眉大眼,充满了探求欲,一下子就与在窗边站着的沈惟慕四目相对。“噗”一声,陆阳立刻跳了回地面,灰溜溜地跑了,嘴里还念“他应该没看到我吧,我反应那么快他肯定没看到我”。“尉迟先生,您说现在这天儿也不热啊,怎么会有人在睡觉前开着后窗?”陆阳懊恼自己今晚真是吃撑了,居然想跑去夜探一下沈二三。宋祁韫刚跟他说过“用人不疑”,沈二三若看到他了,跟宋老大告状,他岂不是会很惨。“睡前觉得屋子闷,又或失眠,想透气吧。”尉迟枫随便答道,然后打了个哈欠,让陆阳自便。晚饭吃得太饱是真容易困,他可要睡觉了。……多变返回梅庄的时候,赵不行正提着带血的剑待命。见到多变,赵不行立刻恭敬行礼,禀告道:“六长老也解决了。”“嗯。”多变毫不意外。赵不行马上跪地:“今后清月教唯八长老马首是瞻!”多变笑了,“这话说得可不对,咱们还有小教主呢。他可是刚过了我给他设下的考核,真叫人惊喜。”
随后,多变突然敛住笑容,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问赵不行:“这手势什么意思?”赵不行惊讶:“八长老怎知道这手势?这手势在属下家乡那边,是表达喜欢赞美之意。您看,这交叉的两根手指形状,像不像心形?”“你在清月教排第几我不清楚,但你在我这永远是这个。”在回忆了沈惟慕对他说过的话后,多变哼笑一声。人不大,心思倒挺多。想拍他的马屁?门儿都没有。“既然我们的小教主考核通过了,是时候该让他‘学习’一下,如何管理和统领整个清月教了。”多变将一个信封交给赵不行,令他辅助好沈惟慕成长成为一名合格的教主。赵不行有些为难,“可小教主身边已经有康安云了。”多变一巴掌打在赵不行的脸上,赵不行的嘴角当即流了血。赵不行赶忙跪地,垂首赔罪。此刻他心中惶恐至极,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知道你错哪儿了么?”赵不行身躯颤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遭若答错了他的命恐怕就会没了。“属下不该抱怨,只有无能之辈才会牢骚。”“你是我的人。”话外有音:他的人如果不够强,给他丢了脸,那还不如当个死人算了。“属下明白!”赵不行再磕头时,身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夜雾像白纱帐一样突然笼罩整个京城。晨起时,屋瓦、树叶都被打湿了,边沿处悬着水滴。柳无忧得知昨夜沈惟慕宿在宋宅,赶早给沈惟慕送来了一身新制的白衣。衣裳料子是前几日宫里刚上次下来的密锦,这种锦缎有一个特点就是轻薄密实,更为防风保暖。因为知道沈惟慕喜穿白,柳无忧只在袍角用银线绣制了祥云纹,乍看与普通白袍无异,但在阳光下走动时,袍角翩跹,似闪动着流光。因为两层衣衫都很轻薄,本就有种仙气十足的感觉,加之沈惟慕本就气质脱俗,这衣裳穿在他身上更是有“天上有人间无”的清耀艳绝。白开霁和陆阳昨晚没分出胜负,趁今早习武的时候,俩人又打了一场,这一回比试可谓是酣畅淋漓。俩人开心地执剑扛刀往回走的时候,便见白茫茫的雾里徐徐走出一名仙君来。俩人一时间看傻了眼。宋祁韫和尉迟枫也习惯早起,二人边散步边闲聊近日朝中的局势,刚好也撞见这一幕。待人近前,四人看清“卓绝仙君”是沈惟慕,忽有种百感交集的沧桑感。不是觉得他不好看,实在是沈惟慕昨晚惊人的食量还停留在他们的脑海挥之不去,便很难把他当成仙君了,毕竟仙君是不吃五谷杂粮的,吃了就是俗人。见沈惟慕要走,宋祁韫问他:“去哪儿?”“去吃崔记烤大肠。”沈惟慕还惦记着在千机山庄的时候,秦田给他推荐的崔记烤大肠。宋祁韫不理解:“大早上的,吃这么油腻作甚。”昨晚已经吃了那么多肉了。“哇,烤大肠吗?我跟你一起去!”白开霁兴奋道,他正愁昨天的煎羊板肠没吃够。陆阳:“那我也去。”确实被昨天那名小厮说中了,肠子闻着臭,但吃起来是真美味。而作为爱吃肉的人,哪儿管什么早上吃还是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