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元元不以为意地抚了抚乱掉的头发,把不情愿的乌云抓下来,抱在怀里,纳闷道:“可是,实在想出不出他到底能用什么方式攒功德的啊。就算他也出钱去资助失学儿童,也资助不了多少啊。而且,这徐老师一向爱沽名钓誉,如果真做了什么好事,那不得宣传得满学院都是?!”
听了席元元的话,乌云也沉默了,看向已慢慢走远的徐老师背影,好一会儿,才道:“你这样不合群的人,他好象也不是你们系的老师吧?你怎么知道他好沽名钓誉的?”
席元元一挑眉,斜觑了乌云一眼,道:“我只是不合群,又不是呆傻?!这徐老师是教育系的,去年他出了本关于儿童教育的通俗读物,叫什么《父母应该知道的十件事》,据说卖得不错。其实这种东西理论非常简单,再加上外国的这类书非常多,东拼西凑的话,教育系的就算是个学生也能倒腾出来。出书赚钱也就罢了,可是他却得意洋洋地到处宣传,说什么为国内的教育事业更上一层楼做应有的贡献,弄得电视台都来采访了,弄得学院在评副教授的时候很被动,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鄙视他呢。”
“哦?是吗……?”乌云缓慢地回了这么一句,沉默下来。席元元以为此事只是个小插曲,没再放在心上,慢慢在脱了叶子的林荫道上走。
过了好一会儿,快要走到下午课的教室门口了,乌云突然问道:“他的那本书销量多少?”
“谁?”席元元猛地被问住,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道:“哦,怎么也有几万本吧?国内这么大,只要销售网络铺开,买得人还是多。尤其是很多年轻父母,对这方面知识很匮乏,他那样浅显易懂的书还是很有市场的。问这个干嘛?”说完,席元元有些纳闷,转头看向摆出疑惑的软绵绵模样的乌云,问道。
“我在猜想,他的功德值高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出书的原因。毕竟,教化民众也是好事,所以,很多高僧都是功德值超人。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元元你应该也可以按此操作吧?”乌云一下兴奋起来,主动跳到席元元手里,与席元元面对面,问道。
“诶?”席元元想了一下,点头道:“很有可能是这样的。毕竟他出书的类别是正面教育,有功用性的。这样就能攒取大量功德值,还真是便宜这个徐老师了呢。可惜,我没办法按此操作,他是学院的老师,又与教育出版社很熟,出起书来无论是选题还是排档都很快。如果轮到我的话,什么条件都没有,谁会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学生出书啊?尤其是,我也并不会写有教育意义的书啊。别想不着边的事了。”
乌云嗤笑了一声,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写?而且,我也没说让你出书啊,我们现在的要求不是赚钱,而积攒功德值!”
席元元脚步一顿,转头道:“你……什么意思?”
乌云得意洋洋地甩了甩身子,道:“我看你晚上不都是在上什么网的?那上面是可以免费发表的,对吧?而且还有很多人看。只要你写了有教育意义的东西,有人看,我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我聪明吧?”
“有一定道理……”席元元捏了捏笑得变宽了的乌云,点头道:“可是,我写什么有教育意义的东西呢?我懂的东西实在不多啊。而且,因为是免费的,因为是自愿的,如果是有教育意义的东西,一般来说都很枯燥,恐怕没什么人会愿意看。”
“你不是历史系的吗?当然要发挥所长,写历史啊。”乌云做出一付“你很笨”的口气,道:“只要你写得浅显易懂,象你们那个徐老师一样,自然会有人愿意看的啊。你又不是搞学术,不必在意深度啦。”
“你说的有道理也~~”席元元也陷入了沉思,慢慢走进教室。刚坐下,就感觉肩膀被人一拍,连忙回头,就看到一张很灿烂的笑脸。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刚才跟你打招呼,你都没看见。”
“你是……林慧?!”席元元一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慧其实只是席元元的小学同学,在席元元父母离婚后搬了家,就失去了联络。之所以还记得她,是因为她有个非常明显的特征,长到这么大依旧还在--就是两颗非常明显的虎牙,一笑就咧出来,倒象是某条小狗向人示威的样子,席元元印象非常深刻。
只是不明白,也怎么还会认得自己。明明自己拿起小学照片自己都无法认为现在的自己与那时的自己有任何联系,他怎么可能看个背影就认出来的?
一边纳闷,一边躲开她的另一下似乎要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掌。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并不只限于她,但显然,林慧是误会了,手在空中很尴尬地停了一下,才呵呵笑了两声道:“怎么?这么不待见老同学?”
我们好象不太熟也……这话席元元没有傻到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才道:“林慧,你也在鸿图学院吗?哪个系的?”
林慧笑眯眯又想过来牵手,却再次被席元元避开,见她似乎不死心的样子,席元元索性就说开来,道:“抱歉,我不太习惯跟人肢体接触,我们就这样说说话不好吗?”
林慧有些恼怒,热情顿时减了些,口气也淡淡地道:“没有,我是河图的,只是与你们系的一个女生是高中同学,今天过来看她,意外听说你也在这里,所以跟你打个招呼。”说着,还向后面指了一下。
席元元顺眼看过去,那边坐了四五个女生,一个也没印象。这不怪席元元,不住校的人是很没集体观念的。随便应了个嗯,其实心里更加纳闷,那些女生几个月了也没个跟自己招呼的,怎么会来个外人就提起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