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心里满是怨愤。
怨恨家里的穷苦,更怨怼命运的不公。
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哪料政策说变就变,读大学要缴学费了,伙食补贴也没了,杂七杂八算下来,读一年大学至少要五百块。
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个钱,也不肯拿这么多钱供她念大学。
而阮轻轻明明没考上大学,却因为家里有钱,就可以顶替她的高考成绩去上大学。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给了阮轻轻一切,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
拉开窗帘,明丽的日光洒落进来,将房间里的一切物件都镀上柔和静谧的色彩。
阮轻轻倚着窗台往下张望,街道两边的芙蓉花开得娇艳粉嫩,街角处的早餐摊飘来食物的香味,路人行色匆匆为着生活奔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美好。
她伸了个懒腰,如黑宝石一样明亮的双眸,贪婪的注视着眼前的世界。
她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回到了18岁,真好。
“轻轻,起床没?”
“起来啦!”
打开门,看到腰上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的阮大海,阮轻轻忍不住露出甜笑。
“爸,有你真好。”
阮大海被女儿抱了个满怀,笑得脸上全是褶子,“哎呀,这么大了还发嗲,羞不羞?”
阮轻轻将脸埋在阮大海肩膀上蹭了蹭,声音更嗲了,“我不管嘛,不管我多大年纪都是你的女儿。”
“快去洗脸刷牙,爸做了你最喜欢的葱油饼。”
“嗯。”
洗漱完,坐到饭桌前,看着煎得金黄的葱油饼,阮轻轻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正要吃,门外忽然传来大力的拍门声。
“大海,你在不在?”
阮轻轻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这声音她太熟悉不过了,是阮大江!
阮大海热情的将阮大江迎进门,请上饭桌。
阮大江一点也不客气,端起阮大海的饭碗就大口吃了起来,眨眼就将一盘葱油饼吃掉三分之二。
阮轻轻冷眼看着对方,手放在桌下,紧紧攥着。
她怕一个没忍住会将桌子掀了。
阮大江被阮轻轻的眼神盯得有些心里发毛,干笑道:“轻轻,这么看着大伯干啥子?”
阮轻轻垂了垂眸,压下心里翻腾的恨意,再抬眸时,脸上扬起乖巧无害的微笑。
“大伯,你来得正好,我跟爸爸有事要跟你说。”
阮大江端起碗稀里哗拉将稀饭喝光,又拿起最后一块葱油饼塞进嘴里,这才满足的抹了抹嘴巴。
“大海,我也有事找你。”
阮大江是个老好人,一听到阮大江找自己有事,便谦让道:“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阮大江倒是半点不客气,“大江,你先给我拿一万块钱,面馆的店租已经欠了几个月了,房东一直催得紧,剩下的钱,你后面慢慢给就行了,我不急的。”
“大伯,我们也正要跟你说这事,堂姐的大学名额我们不买了。”
生怕阮大海会心软答应下来,阮轻轻赶忙抢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