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肥啾站在细细树梢,在压弯梢头之前,抖着翅膀展翅离开。留下清脆的啾啾声和原地来回晃动的的枝梢。人在桑树站着,运气好自然有桑葚掉下来,只是不够新鲜而已。还要被砸满身乌紫汁水。新鲜的安景摘不到,但有人可以啊。192的身高,这不就用上了?安景不知道晏启离怎么也过来了,只知道自己有帮手了。站在树下的安景,冲晏启离欢乐招手:“你来得正好。”晏启离没什么表情地走过来,站在高一大截的石头上看他。安景充满希望仰头:“太高了我够不到,你能摘到吗?”区区一颗小桑树,自然是难不倒北疆王的。但要看金尊玉贵的晏启离愿不愿意。晏启离从上而下看安景。爬山是个体力活,安景早早额前的头发扎了起来,露出白皙光洁又饱满的额头。以及那双分外漂亮的眉眼。此时随着安景在树下蹦跶的动作,他头顶扎的小揪揪也晃了晃。和他的主人一样,难得活泼。扫过安景仰头露出的修长脖颈,晏启离负手而立:“能。”安景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这人云淡风轻来了一句不想摘。安景:“???”为什么?活阎罗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一派高贵冷艳。桑葚汁水乌黑难洗,晏启离应该是不想脏手?安景自己给他找了个理由,短时间内成功的说服了自己。“行吧。”安景也不勉强,他自己努努力也不是不行。安景拍了拍桑树粗糙的树干,从小农村的长大的,他其实很会爬树,但是有些怕这颗老桑树承受不住他一百多斤的体重。毕竟这个棵树看着太老了,还有虫蛀的痕迹。安景就地取材,找根趁手的长树枝,准备把树枝勾下来摘桑葚。不够高,他还搬了一块石头垫脚。晏启离在一旁看着安景瞎忙活。他不理解为什么好好的家不待要来野外,也不理解安景为什么对不知酸甜的野果这么有兴趣。明明家里买的水果,有时放到干瘪都得不到这人青睐。晏启离面上不动声色,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安景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还能解释一下打野的快乐。就跟晏启离闲得事,会骑马去沙漠打狼一个道理。不一定爱吃,重要的是过程。杂草重生地势不平,安景找的石头也不平整,踩上去摇摇晃晃。安景握着树枝,抬头盯着最矮的那根枝丫,摇摇晃晃去够。树枝没够到,脚下垫的石头一滑,安景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就是一紧。“哗——咚!”石头滚落山坡,结结实实砸下去发出沉闷声响。安景被晏启离一把捞到旁边。避免了他和石头一起往下‘咚’的惨案。抓住晏启离胳膊站稳后,安景没关心咚下去的垫脚石,晏启离动作太快,导致他此时也没有‘差点就要滚下去了、还好躲过一劫’的庆幸,而是扭脸看晏启离刚才站的地方。好快!这么远的距离,晏启离刚才是怎么过来的?他真的没有内力不会轻功吗?答案是肯定的。没办法,能止小儿夜啼的活阎罗,身手就是这么好。不佩服不行。“你还要抱多久?”安景正感慨,耳畔冷不丁响起的声音让他下意识扭头。两人呼吸兀地相撞,安景烟茶色瞳孔晃了晃,赶紧撒开抱着晏启离胳膊的手。距离拉开,安景后知后觉说谢谢。晏启离看着折腾半天,别说桑葚,连桑叶都没薅下来一片,还差点滚下去的人,闹心。最后还是活阎罗看不下去,高抬贵手,帮了忙。这成语虽然不是这么用的,但身手很好的晏启离,确实高抬了一看就很贵的手。桑树枝韧性好,晏启离拉着枝丫,安景垫着脚也能够几颗下来。安景:很有参与感!两人不那么满载的回到营地,姜辰打趣:“还以为你们俩是葫芦娃救爷爷,正打算去找你们呢。”安景体贴地跟晏启离解释了一下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的梗。等两人走近,姜辰注意到安景突起的肚子,诧异:“这就显怀了?”另外两人随着姜辰的话,看向安景肚子。没拿袋子,只能用衣服兜桑葚的安景:“……”姜辰你一胎八个!孟于舟熟练捂姜辰的嘴,冷静对安景道:“别理他。”等安景把小心翼翼护了一路的肚子……啊不,把护了一路的桑葚倒出来,孟于舟看着他短袖上斑斑点点的乌紫:“能洗掉吗?”安景不确定:“应该可以?”洗不掉就算了。纯棉的,以后当睡衣家居服也行。用盐水清洗泡过的桑葚很甜,姜辰说比超市买的果味要浓。纯天然就是好吃。姜辰:“感觉用来泡酒可以,你们在哪里摘的?”安景打消了他再去薅一遍的念头,能够到的,他们都摘了。至于剩下的,192都不想摘,其他人也不用想了。
做饭仍然是孟于舟掌勺,并且拒绝了其他人帮忙。他们买了许多熟食,只需要把事先处理好的小龙虾煮了就行,也用不着帮忙。安景想留下来帮忙,但是姜辰有事跟他说,一把把他拽进了帐篷。晏启离看过来时,正好看见姜辰把帐篷拉链拉上。合上拉链之前,姜辰探出脑袋:“我和阿景有话要说,吃饭之前,你们不用管我们。”晏启离:“……”活阎罗盯着帐篷看了几秒,抿紧了唇。单人帐篷空间有限,安景和姜辰两人盘腿而坐。安景眼底疑惑:“你要说什么?”有什么话还必须躲在帐篷里说。姜辰神神秘秘,认认真真压低了声音:“我现在相信你和晏启离没有在一起了。”安景:“……”这真是太不容易了。比起欣慰姜辰终于明白了事情真相,安景更好奇是什么让他看清了事实。终于清白的安景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姜辰一拍大|腿:“因为你们两人回来,你嘴唇都没红肿!”安景:“???”后知后觉明白姜辰是什么意思后,安景陷入了长久沉默。姜辰叹了好长一口气:“你们两人离开这么久,实在很难让人不误会。”亏他还以为两人是背着他和孟于舟,在偷偷打啵。结果……哎,就很失望。其实发现爬山这一路,晏启离和安景从头到尾,连手都没有牵过,姜辰就有些怀疑了。毕竟没有哪对热恋中的情侣,在没什么人的地方会忍得住不牵手。现在安景的表情,则是让他确信。良久无言的安景,看着很懂行的姜辰,突然又想起了他之前发给自己的学习资料。安景终于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些东西,是姜辰误会后特意为自己收集来的,还是他自己的珍藏?安景这样想,也这样问了。问的时候想起帐篷外还有一个耳朵特别好使的人,安景及时压低了声音。姜辰耿直:“我自己看的啊。”安景:!!!这么爽快就承认了!见安景这幅模样,姜辰比他还震惊:“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性向?”虽然安景对同性恋没什么感觉,毕竟比起同性恋,他这个坚定不移的纸性恋似乎更不被主流接受。但姜辰实在太坦荡大方了,大方到安景对于他的性向,一丝诧异意外都生不起来。往事种种浮现,安景下意识看向帐篷外,那孟于舟……安景的眼神实在太好懂,姜辰更大方:“他是我书粉,当了蛮久网友,今年才见面,面基后我见色起意,他宁死不屈,所以现在处于我追他的阶段。”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好大。安景理了半天,最后咽了咽口水迟疑:“你……追他?”姜辰双手叉腰:“是啊,我追得不明显吗?”安景:“……”那可太不明显了。姜辰眉毛挑得老高,不满:“我人都追来南城了,还不明显?”安景:……安景讪讪一笑,主要是你们两人这相处模式,确实……看不出来。每次见面,都是姜辰让孟于舟做着做那,比起追求者,他更像讨债的活爹。说不好是谁迁就谁。“别提我了。”姜辰把话题绕回来:“现在说的你和晏启离。”姜辰搞不懂:“你和晏启离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捅破窗户纸。”安景:“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姜辰无情拆穿:“你前阵子还说他是你哥哥。”安景:“……”很懂的姜辰摸下巴:“我还是相信我的眼睛,你们两人,绝对没有你说的那样清白。”不然晏启离好有钱的晏家不待,巴巴跑来安景家里做什么?还一住就是这么久,也不见搬。安景还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热。晏家未来的掌权人,可不是谁叫哥哥都应的。安景:……实不相瞒,要不是崩人设,我叫晏启离‘崽崽’,他都得应。姜辰以为其中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弯弯绕绕——豪门嘛,有点勾心斗角,很正常的啦。更何况是晏家这话,势力产业盘根错杂的豪门中的豪门。想起之前看过的狗血电视剧,姜辰深沉开口:“是不是他家里不让,所以你们都为了对方,压抑着内心的情感。”但感情嘛,想燎原的星火,不用借风吹,就能烧得人心尖滚烫。连浑身血液都是沸腾的,哪里是这么容易压制住的?所以晏启离抑制不住,奋起反抗,不惜舍弃家财万贯从晏家离家出走,安景心软收留……合理,很合理啊!所以前阵子才说要给晏启离上户。这不就是想和安景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吗?姜辰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切,对上了!”安景:哪里对上了!明明比刚才跑得还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