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风自是不让他过去的:“师弟请回,要拿人先问师父师叔。”明月倒不似方圆那般易动怒,只淡淡看路清风一眼,绕过他还是要往前走。路清风拉住明月:“我说了,不许你拿他。”路清风还是忌惮明月的,只是轻轻扯了扯明月的衣袖。明月真要想往前走,决计拉不住。他却主动收住脚步,回过头,已不如方才那般心如止水:“我若非要拿呢?”“我是你师兄,你得听我的!”有战士跟着的辅助总是特嚣张。明月目光如炬:“师父不在,五庄观我说了算。”两个师兄谁也不让谁,师弟们俱没有插嘴的份儿。只有江山敢上前当和事佬:“两位师兄不要争啦。此事涉及除魔卫道,的确可以不禀明师父直接拿人的。”路清风竖起耳朵:“魔?你们说凌霄是魔?”江山不答,明月瞥一眼凌霄道:“不错。”“有何凭据?”一旁的方圆大声说道:“伏光、伏念两位师弟,俱是被一柄大镰刀伤的。”路清风当然知道他们给大镰刀伤的,他还亲眼看见,可这并不能说明凌霄就是魔。他忙回想清风的记忆,好容易找到个上古记载的判断依据,立马追问:“那他们伤口处可有魔气吞噬?”这回方圆可没那么理直气壮,摇了摇头。路清风笑道:“没有魔气就断人为魔,你们在会仙阁的书都白读了?”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师弟们俱没什么可反驳的,只好低头听训。“这种刀伤五百年前我见过。”唯有明月不依不挠,他是盯着凌霄说这番话的,眼中怒火渐盛,就跟见着仇人一般:“你是要自己承认,还是我来验魔?”只说着明月手里就亮出了驱影鞭。凌霄面不改色,双手一摊不作抵抗:“验。”“验什么验?验坏了你就是个废人!”路清风想起江山曾说过,验魔乃是将人灵根抽出来。过程非但痛苦,稍有不慎还要永绝仙体。他再次将明月的手按住:“不许验,等师父回来再定夺。”明月这回是彻底怒了,反手将清风扣住,一条晃金索从袍袖中钻出,沿着清风的手腕窜上他的身子,片刻就将他捆得结结实实。这绳子名曰“缚仙索”,被它捆住,莫说施法,动都动不得。“放开我!你知不知道你这形同欺师灭祖?”路清风陡然被拿下无计可施,只好搬出门规来压明月。明月全然不吃这套,倒是在周遭的师弟里引起不小的骚动。平日里大家再怎么无视、嘲讽甚至捉弄大师兄都好,断没有这般堂而皇之把他拿下摔在地上的。毕竟门规森严,八年前有个弟子不过冲动打了另一个师兄几拳,那位师兄皮毛都没伤着,他就给罚到万寿林去当苦役,下场极为凄惨。江山也来劝明月:“二师兄,这不合适……”但给明月瞪一眼,便什么都不敢说了。别的人见三师兄都不敢劝,更不好说什么,全缩头看戏。只有凌霄朝明月走近,仍是一点惧色都无:“你早想验我了吧?”明月也不隐瞒:“不错。五百年前我见过你,我记得清清楚楚。”“那还等什么?动手吧。”明月的确不欲再等,神鞭高举,二十四玉齐亮,只待一鞭下去,就能把凌霄的灵根给打出来。那一鞭终是没能下去。因为清风喊了一句住手,后面跟着道:“你要执意验他,五庄有你没我!”明月的钢鞭就横在凌霄的天灵盖上不到一寸的地方,握鞭的手不住地发抖。他从未听清风说过这样的狠话,他也从未从清风的眼睛里看到过如此的愤怒。这些话,这种眼神,不该对他来的。凌霄握住他的鞭,明月还道凌霄要反抗,毫不犹豫施力将鞭落下。凌霄眉头猛皱,全身的肌肉都不住抽搐,可他嘴角却浮起丝自信的笑。他的灵根随这一鞭被击得从七窍迸射而出,汇成一道紫气盘旋在面前,将他的笑意和痛意尽皆掩藏起来。“是氤氲紫气,不是魔气!”明月身后的师弟们叫出声来。书上记载,魔气浑浊发黑,断不像修仙之人的正气那么清明澄澈。而凌霄的氤氲紫气,更是仙气中的极品,纵观三界六族,有此等紫气灵根的,莫不是有头有脸的厉害人物。明月无论如何就是不信。他笃定自己见过凌霄,这个人明明就是当年屠尽大夏王城卫队的魔祖罗睺,他亲眼所见,不可能认错。这紫气定是假的。明月昏了头,全然不顾这会不会捣毁旁人的灵根,捏个火决就要往紫气里丢去。“你闹够了没有?”路清风挣扎好久才发现那绳子在他身上并未打结,不过绕着他转几圈围住而已。挣开绳索的清风立马朝明月扑过去,趁势朝他飞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