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父,请坐。”
慈庆宫偏殿内,朱厚照亲自为马文升搬来一张凳子。
眼前这个耄耋老人,正是前几日朱厚照打算收买的马文升。
按照官场的规矩,应该叫他全称“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兼太子太师,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马文升”
可想而知这位马尚书的分量,因此朱厚照用了最亲近的称呼,试图跟他套套近乎。
马文升不知道太子为什么突然找上他,自己平时跟太子也没什么交集。
虽然头上顶着太子太师和太傅,名义上是太子老师,不过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可能天天进宫给太子讲课。
何况太子也不怎么听课。
“谢太子殿下体谅,敢问太子今日找老臣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马文升这么大岁数了,也不跟朱厚照拐弯抹角了。
朱厚照坐在马文升一旁的长椅上,特意靠近了一点马文升说道
“马师父别担心,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跟您谈谈家常。”
“听说您老就一个儿子,叫马玠是吗?据说他年少聪慧,少年得志,还中过进士。”
“可惜啊,少年人总是容易冲动的,自从他当街打死了人,仕途算是彻底断绝了。”
“学生我是替您老感到不忿啊!您这么劳苦功高的名臣,儿子却只能做庶人,实在是可惜啊!”
朱厚照一脸诚恳地说完,等着看马文升有什么反应。
只见马文升点了点头,不知是赞同太子的话,还是明白了什么,沉声说道
“老臣谢过殿下的关心,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犯了国法,没有被斩首已经是皇上仁慈了。”
“老臣也不奢望他将来能有什么出息,能平平安安地,把我马家的香火延续下去就行了。”
滴水不漏啊!果然是几十年官场老手了。
看来得下点猛药了,朱厚照继续说道
“是啊!哪个老父亲不希望自己儿子平安呢。”
“今天请马师父来,主要也是外面有一些对您儿子的流言蜚语,学生我这才特地来告知马师父。”
马文升心头一紧,完蛋,看来太子这是要对付自己了?
难道是刘大夏那奸贼用什么手段把太子都买通了?
不过马文升也是多年官场经验了,心里再惊慌,说出的话依然沉稳。
“老臣谢过殿下告知,回头我就去问问他,若他真有什么不法行为,老臣亲自将他绑送刑部。”
朱厚照微微一笑,语气也变得亲和。
“不至于,不至于!兴许是我被他们蒙蔽了。”
“我也就是听锦衣卫说,您那儿子马玠,因为官场不得志,这么多年一直仗着您老的威势,在做宫内宫外倒卖消息,联络人情的事,甚至还替官员与商人作保。”
这话是真的让马文升一愣,看来太子说的都是实情,甚至很有可能掌握了一些证据。
至于说什么被蒙蔽,锦衣卫调查的事,而且还敢蒙蔽太子?鬼才信。
马文升是真慌了,撑着凳子缓缓站了起来,拱手请罪,“是老臣教子无方,明日我就向刑部请罪,也一并向皇上请辞!”
朱厚照见马文升终于有点动摇了,连忙再次将他扶坐下去。
“马师父这是哪里的话啊!这事还没影儿呢,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很有可能这是外人在传闲话嘛!您老放心,您这样的重臣,我和父皇都记着你的好呢。”
马文升有点疑惑了,不是要拿下自己?那太子这是干啥呢?
朱厚照顿了顿,继续说道。
“可是您这儿子这么没着没落的,也没个正经差事,保不齐什么时候是容易出事。”
“要不这样,我去跟父皇求个恩典,赦了马玠,给他在户部金科谋个差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