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丛菊前,唇平直。胡媚儿心想,这人虽长得不大好,却有一双好眼睛,像是玉石沉在冰魄中,粼粼欲闪。
“看大人如此文弱,想必也不是骑马的好手,若是在马场上伤到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不如听妾一句劝,直接借病不去?”
殷臻袖手立在菊前,终于开口:
“凉州至你上任至今,死了四任刺史。”
胡媚儿
13、13答案()
一愣,继而轻笑着伸手去勾他腰带:“妾不是说过了,都是意外过世,”她一撇嘴,道,“妾还好生收殓了他们的尸骨呢。”
若不是底牌抽出来不知是不是马屁拍在马腿上,她才懒得给这些人好眼色。
“本官问你一件事,若你回答得好此事可议。”殷臻看向这里的三座主殿之一,“你在摄政王的偏殿,做了什么?”
从他第一次那座主殿,再到第二次进明显察觉到偏殿的变化,那里多了一个人。
胡媚儿心存警惕:“你想知道什么?”
殷臻道:“东宫与摄政王府向来水火不容,不会将此事外泄。”
“东宫。”胡媚儿咬字,忽地笑了,“既然是东宫,那妾就信了。”
“四年前中州那场大乱妾正好在,”她百无聊赖地扯下一朵菊蕊,窃窃地靠近,“妾知道了一个秘密。”
她靠得太近了,殷臻耐着性子听。
“妾听说,摄政王府中有一名男宠。”
她视线望向深深府邸外广阔天空,
“晋摄政王,汝南宗家独子。这样的人要是能被拉拢,天下尽在掌握中。”胡媚儿不无可惜地道,“妾本想找到那个人,但未果,于是根据上千条消息,造出了一个眉眼、声音、身形、喜好和性子都相似的人。”
“四年了。”她喃喃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远处抱着花盆的婢女鱼贯而入,少年公子眼如春水,碧波荡漾。乌发三千被细绸绑起,唇边含笑。
殷臻瞳仁微微一缩。
是二十岁,和摄政王在大金寺初见的……
薛照离。
殷臻的眼神一寸寸冷了下去。
“大人久居中州,可曾见过此人?不知妾仿得像不像?”胡媚儿犹如欣赏自己最出色的作品,叹惋道,“用了几十人,才凑出这样一张脸。”
那人乍一出现连从均都晃了下神,下意识看向殷臻。
殷臻转身便走。
他死死按捺才忍住心中毫无源头的怒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终猛然一停。
宗行雍对欺骗者的手段,此人下场如何还未可知。
退一万步说,错认对他是好事。
从均:“殿下,要不……”
殷臻眼眸沉沉捋过衣袖,莫名躁郁:“让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