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桑年回了个疑问的表情包,然后说了句:应该在的。闻人影歌则肯定地回复:在。年级破冰会的聚餐刚刚结束,师兄师姐们没有强制性要求在场的人继续参加晚上的活动——玩得来、结交到新朋友的自然会继续,没有的也不必再强求。闻人影歌不想继续,他更喜欢和花桑年单独相处,或者回宿舍呆着。更何况,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礼物送给花桑年。那是一个名字的木头刻章。是今天去水上乐园,在其他人划划艇等的时候,他在摆摊的木匠师傅那呆了一下午,亲手雕刻的。由于这样失去了“破冰”的意义,差点没被师兄师姐的人轮番谴责,这才推不掉聚餐。否则,花桑年发消息给他的时候,他就会回去了。花桑年看到了闻人影歌的消息,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那我们现在回宿舍?”闻人影歌点头。告别了临床医学的人,花桑年和闻人影歌直接往宿舍方向走。杨力也在群里回了消息:我兼职可能要到8点,我尽量跑回去。唐寒柳了杨力:不着急,八点半吧。当晚。八点半。唐寒柳买了烧烤和汽水,两只手都没空。他站在宿舍门口喊道:“帮我开一下门。”去开门的是闻人影歌。拎进来后,唐寒柳看到所有人都在,便直接说:“像之前在天台那样,久违地聊聊?”近一段时间里,宿舍都笼罩着低气压。过去,哪怕大家都忙都累,也还会有杨力在宿舍里很有活力地嚷嚷,气氛多少会被带动起来,活跃不少。“是什么限制了我的巧克力?是贫穷啊!”杨力吃掉了最后一块巧克力,悲伤道。杨力家庭条件很一般,他们都知道。他也没有掩饰过,经常在宿舍里吼。不过不是那一种消极的吼,而是带有一点点自黑色彩的吼,和网上那些经常喊穷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喊归喊,生活归生活。在校队训练那么重的情况下,他还每天挤出两个小时去兼职。两个小时的兼职赚不了太多钱,但至少够他每天的饭钱。所以杨力总是很乐观地、不惧怕说出自己的情况,直爽地有什么说什么,就算是消极的话,说出来也是积极的语气。可是最近没有了。闻人影歌变化不大,但唐寒柳能感觉到他憋着一股劲,想为师兄们拿到下一次的冠军。这股劲让他很难分心到“察觉氛围变化”上。花桑年在此之前经常充当宿舍的润滑角色,可是这一学期以来,常常走神。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好,一旦静下来,总能看到花桑年皱着眉头。唐寒柳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专业成绩,老师给花桑年的评价总是忽高忽低,迷茫在所难免。不能再这么下去。就算没有当过调和的角色,唐寒柳也决定组织一个夜谈会。所以他买了烧烤和汽水,吃东西的时候聊天会比较放松。杨力笑嘻嘻地帮忙在地上打开小桌子,“闻着好香!你买了多少啊,等会儿发个群收款。”“不用,最重要的是大家吃得开心。”唐寒柳只希望这几人能在吃的过程中,敞开心扉。丝毫没注意到杨力的动作顿了一下。杨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前他并不会很在意“被请客”。所有人都知道他靠兼职赚饭钱,家里人给的生活费大多时候都不花,准备找机会还给姐姐,所以有的时候像汽水奶茶这些东西,顺手就会请他喝。也不是理所当然,就是感觉大家关系好,不用那么计较。偶尔假日能兼职的时间长,拿到工资后他便会请客,也没人会推辞。这种生活其实还挺好的。如果一直不去和别人比较的话。杨力当然不会和那些家境好的人比,他们家庭条件好,生活得好一些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他们大方又不会不尊重人,从来没有瞧不起他。让杨力真正在意的是,明明家庭条件很好,却从初中开始就能靠自己生活的人。不仅如此,学业篮球哪一方面都比他要强的多。这样的人就跟他住在同一个宿舍,同一支队伍里。“发什么愣呢?”唐寒柳制止了杨力把汽水往烧烤上放的举动,“汽水放四个方向。”杨力哈哈一笑,“有点走神,这就放好。”花桑年也过来帮忙,将打包了烧烤的餐盒打开,“糖糖,你买了好多。”“吃得完,不怕。”唐寒柳是按照平时注意到的他们的喜好、食量点的,“慢慢聊,慢慢吃。”闻人影歌接话:“我可以包尾。”意思就是吃不完,他会负责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