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羲和小步朝着床前走去。
她其实对这位姜太后没有太深的印象,只隐隐地有些钦佩。
姜太后一向是深居简出,在各种宫宴上都甚少露面。长安城中唯一与她有关的传闻便是说她心怀宽广,舍弃亲生儿子,坚定扶持着当今皇帝上位。
但从她的一双儿女身上,也能看出,姜太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随着她的走近,幔帐后的姜太后也缓缓将手腕伸了出来。
那压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羲和啊,哀家这些时日总是不爽利,太医院的那帮糊涂虫都没有法子。听闻你医术过人,你便好好的诊一诊,看看哀家这是怎么了?”
“是。臣女定当尽心竭力。”
云羲和轻声应道,稳了稳心神,伸出手指,朝着那只腕子摸了过去。
旋即她的眉心就微微皱了起来,太后的脉象,沉稳有力,最是健康不过。
姜太后的声音缓缓又响起,“如何?”
隔着厚厚的幔帐,云羲和踌躇了瞬息,遂即说道,“太后,您这病症十分清奇。从脉象上看,确实如常人无异,殊不知,那病灶已经悄无声息地渗入五脏六腑,需得好生调养才行。
连亲玄凌都说太后病了,那太后就是病了。不然,让她进宫来做什么?
还有,太后那意有所指的聪慧,不就是在点她吗?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刚落,姜太后声音中带着赞许,“羲和医术果真是高超。既然诊出了病灶,哀家便放心交由你来照料。若能治好哀家,哀家重重有赏。”
云羲和也默默地松了口气,果真是,让她猜对了。
赏赐不赏赐的她倒不是很在意,但这进了宫的也是个大好的机会。
许多事做起来,也方便得多了。
云羲和随即提笔留下了一道方子,用药极其剑走偏锋,有些药,正统学医的大夫听都没听过。
太后身边的桂嬷嬷则亲自带着药方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的范院正皱着眉头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药方,仍然一头雾水,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桂嬷嬷,这,老夫实在不太明白药理?”
桂嬷嬷一直小心觑着范院正脸上的表情,见连他也看不懂,便放下心来,故作神秘地说道,“这是一位神医为太后娘娘开的药方,范院正,您不必多问了,照着抓药便是。”
范院正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
药方看不懂,但到底有人能治太后娘娘的病,这下子整个太医院都松了口气。
虽说范院中心中略有不服,但身在后宫,还是不惹闲事要紧。
云羲和看着抓回来的药,轻轻笑了笑,太医院倒是认真做事的,药材和用量没有问题,既如此她便放心了,
“桂嬷嬷,这药喝了强身健体,文火熬了一个时辰便好。”
这些药组合在一起,就一个作用,就是养生。
相信这些也会原封不动地传到太后耳朵里。
太后倒也十分配合,药都没喝,就对外声称,觉得精神了些许。
皇宫里青砖红瓦,四四方方的天并不大,从云羲和进宫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夕阳西下,皇帝秦苍便率先过来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