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一个企业的董事长,只会威胁、利用、恐吓别人,为了替他承担过失。一个连过失都不能承担的企业,又能有多少担当呢?你说的没错,但你说的是高信的担当。刘威,不要把高信的担当扯作你的功劳。高信没有你不会有问题,甚至可能会更好!”
“够了!”亚当斯一拍桌子道,“王晓菁,不许你对客户无礼!刘总,我们再想想办法吧,应该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决的。”
“其实用不着这样。”罗锐恒说,“虽然大多数时候错误只能通过认错来弥补,但是用一个更大的成功来解决不是更好吗?”
这句话吸引了其余三人的注意。刘威说:“你有好主意怎么不早说呢?”
亚当斯说:“今晚罗总来就是要说这事的,我们都研究半天了。”
罗锐恒说:“刘总,我有办法帮高信得到云镜。只要云镜同意并入高信,在资本市场上对高信会是巨大利好,还能打退supero。到时候没人会在意这些违规视频是不是假的了,这能解决当下所有麻烦。”
“那好啊!怎么做?你告诉我!”刘威激动地说。
“您得见一见路其。”
“那臭小子我见过他好几次啦!说不通啊!”
“这次一定能。我已经铺垫好了,您见了就知道了。”
王晓菁近乎绝望道:“罗锐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助纣为虐!你不能帮高信,不能再去害了一家公司,就像他们当初害了嘉华一样!”
“王晓菁,你错了,当初刘总没有错。如果我是刘总,在那时候为了保住自己的公司,我也会那么做的。你不是做企业的,不了解企业家的心态,公司是他们的命,是他们的心血。他们可以豁出命来,你能吗?”罗锐恒说。
“是啊,晓菁。聪明人的固执是坚持,笨蛋的固执是冥顽不化。”亚当斯说,“你是要做聪明人,还是笨蛋呢?”
刘威也说:“小姑娘,过去的就过去吧。知道嘉华事的人那么多,你看着谁伤得了高信和我一根汗毛?你觉得你能吗?五百万,我给你五百万,不要再提这事了。再到我这来工作,比罗申发展的空间更大!你不是觉得高信有问题嘛?不是觉得我不够格吗?那你来帮我啊!你那些所谓的证据,根本算不了什么。对账单都在罗总手上吧?”
罗锐恒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刘威。
刘威扇了扇对账单说:“你看,这么重要的一张纸都不在你手上,你还能怎样呢?况且嘉华那事本来就牵扯了一大帮人。你挨个数过来,要怪罪的人可不少,你惩罚得过来吗。我,齐亦明,亚当斯,当时那个帮着土地变性的副市长叫什么来着?哎呀,我忘了。总之还有很多很多人。哦,我听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证据,就是你爸那个录音文件。你有的吧?那个是哪来的?你比我们都清楚吧?”
刘威在王晓菁的肩膀上拍了拍,这次她没有躲闪,身子像被抽了线的木偶,瘫坐在了椅子上。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在慢慢褪色,在三个男人步步紧逼的注视下像被火烧了一样化为灰烬,软弱和悔恨浮现了出来。
罗锐恒说:“晓菁,听他们的吧,五百万不算少了,对你们家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交代了。”
王晓菁抬起眼,眼中噙满泪水,让人看了心疼。罗锐恒想握住她的手,可她抽了出来,擦了擦眼泪对刘威说:“我要一千万。”
回程的路上,有很长一段时间王晓菁都没有说话。罗锐恒开着车,打开了音响。音响里传来的歌曲唱道:“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哦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大概是“谎言”二字刺痛了王晓菁,她关掉了音响,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她以为是很长的时间,其实只过去了十五分钟,剩下的路要开一个多小时。汽车在夜色中行进着,如快舟划开了平静的水面。这水面下掩藏着的秘密蠢蠢欲动,行进在上面的人才能感受到暗流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