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纯粹寂静的黑暗里,连他的六眼也失去了方向。时间停止流逝,空气也停止了流动。只能感受到有个人俯下身,柔软的手臂轻轻搂住他的脖颈,轻软的唇悄无声息地贴上他的唇。像暄软的花瓣飘然落下,无意地恰好地落在他的唇上。似乎只有一秒,那人便抽身而去。唇瓣相贴的微妙触感,转瞬即逝。头顶灯泡滋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明亮的灯光又重新照亮屋子。也照亮了白绘子笑意盈盈的眼睛。她暗含着期许,坐在五条悟旁边,声音轻快,“我宣布完了。”宣布完了,宣布了最重要的事。就是喜欢你。他漂亮的婴儿蓝眼睛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嫌弃,没有冷漠,没有抗拒,也没有爱意。白绘子疑惑地摸上五条悟的脸,“怎么了?”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啊?下一秒,五条悟回过神,笑着躲开白绘子的手,“喂,这就是你要宣布的事吗?”“对啊,所以,”“呵。”一声轻嘲打断白绘子,坐在一旁的夏油杰不耐烦地站起身,拉开门往外走。“我累了,先走了。”他拿起外套,没有看白绘子一眼,只是冲着五条悟,“走吗?”“一起吧。”五条悟笑嘻嘻地站起身,却被白绘子抓住手。她跪坐在坐垫上,紧紧拉着他的手,轻声嘱咐他,“不要忘记我的生日。”“啊,不会忘的。”五条悟指了指灯泡,“不过,灯泡要换了哦。”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远,嘻嘻哈哈地揽着挚友的肩膀。吵闹退去,寂然无声的室内白绘子面无表情地跪坐着,脸上勉强维持的笑意消失。雪白的像瓷器的脸侧裂出裂纹,发出咔嚓的诡异声响。“还是太勉强了吗?居然妄想着压制住六眼。”她麻木地摸上脸侧的裂痕。力量还是不够啊。“老师,你会怎么回答我呢?”她喃喃着垂下头。咒术高专,审判庭会议。现场像翻滚的沸水,蒸腾地冒着咕嘟嘟的沸腾声。人们七嘴八舌,吵吵嚷嚷地声讨着。“禅院家竟然出了叛徒!”“叛徒就是邪神,操纵了后山的飞鸟!”“也许禅院家是故意供奉邪神,为了获得超乎寻常的力量??????”“五条悟调查这么久,竟然没发现叛徒是邪神,是作为老师故意包庇学生,还是五条家和邪神有不为人知的阴谋!”“五条悟被邪神蛊惑了!应该先彻查五条悟,把五条悟!!”咣!厚重的金属门被随意踹开,穿着教师制服的五条悟走了进来。他一手插着兜,姿态散漫。鞋跟在透亮的深灰色瓷砖上发出闷闷的哒哒声,在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分外清晰。“怎么了?怎么我一进来你们就不说话了?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嘛。”五条悟走到会议正中央,长腿翘起,懒散地坐着。“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要彻查我,嗨嗨,哪一位?来,举起手来~”无人回应。
一群鹌鹑默默低下脑袋,恨不得把头贴在胸口。“哈?这么沉默嘛。别客气啊,有什么说的可以尽管说。来,那位秃头的田中先生!”“对对,不用东张西望了,就是你。”秃头的田中脸色发虚,拿出擦汗的帕子捂着冷汗直冒的脑袋,颤颤巍巍地走出人群,“五条,五条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五条悟十指交叉,悠闲地抵着下巴,“吩咐倒是没有啦,只是你的秃头太亮了,晃到我眼睛了。”“答应我,最近别让我看到你,好吗?”“好,好。”田中哆嗦着把帕子摊开,像农作的妇人一样,把帕子当头巾裹住光亮的脑袋。他的模样太滑稽了,在场的人却连憋笑都不敢,噤若寒蝉,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ok~各位都说完了,轮到我发言了。”五条悟掀起眼罩,露出一只冰蓝色的六眼。“东京咒术高专二年级退学生,禅院白绘子,于20xx年x月20日,即今日1700正式叛逃,叛入盘星教。”“即刻下发抓捕通知,全力抓捕。”20xx年x月20日,上午1000正好是游乐园开始营业的时间点。白绘子坐在长椅上,默默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欢笑着,嬉闹着,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1200天空飘起雪花,在寒风里簌簌而落,落了白绘子满头满身。白绘子伸出手,凉凉的雪花化在手心里,成了一点隐隐约约的水印。1500她苦苦等待的人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白绘子笑着抬起眼。毫不意外的,眼前的五条悟已经是熟悉的模样。他没有带墨镜,也没有缠绕绷带,靛蓝得像深海浮冰一样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座椅上的她。“好多游戏项目都结束了,我们去坐摩天轮好吗?我还没坐过呢。”白绘子自然的拉起他的手,在人群的欢声笑语里往摩天轮走去。摩天轮的座舱很窄,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有些拥挤。尤其是他个子那么高,腿还那么长。白绘子侧过脸,看着摩天轮缓缓上升,底下的人影变得渺小,像蚂蚁一样成黑黑的一点。“他们都说和喜欢的人坐摩天轮会很快乐。”白绘子轻声念道,又眼神黯淡地回头看他,“但好像也是骗人的。”她挥挥手,漫天的风雪在霎那间消失不见。地底上的人群扭曲着蒸发在空气里。喧闹声悄然隐去,空荡荡的游乐场里只剩他们两个人。“老师,我的生日礼物呢?”白绘子扯下脖子上一直戴着的围巾,露出脖颈上细细的项圈和闪闪的水蓝色宝石。“不会没有准备吧?答应过我的也可以反悔吗?”“可以给你。想要什么?”他平静地望着她。呵。好像从始至终,狼狈的只有她一个人。“想要老师的吻。”白绘子自暴自弃地靠在身后窗户上,轻浮地指了指自己的唇。“虽然已经亲过老师了,但说实话,真的是非常寡淡无趣的一个吻。”白绘子勾起嘲讽的笑。“老师到底在高贵什么啊?碰不得,亲不得吗?那为什么又假惺惺送我宝石保护我呢?欲擒故纵吗?”“吻老师就像个木头一样僵硬不动,好无聊啊。吻过那么多男人,老师是其中最无聊,唔,”脖子上的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