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飞鸟飞舞盘旋在血色满地里。寂然的空间里,只有飞鸟似婴儿啼哭的凄厉叫声。直到一道铺天盖地毁灭所有的冲天而起的亮光。“啊,怎么伤成这样?”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力的手直接拎起他们往后退去。“老师!”白绘子坐起来抱住乙骨,激动地喊他,“乙骨,醒醒,老师来救我们了!”乙骨伏在她怀里,陷入沉沉的昏睡。“得赶紧带他们回去找硝子。”五条悟踩着遍地飞鸟的尸体,把重伤晕过去的加茂宪纪和三轮也拎过来。“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老师。”白绘子急切地想扶起乙骨。却被五条悟轻轻按住,“不急。”在场四人,三人重伤,只有她全身上下看似狼狈,却并没有什么伤口。而且刚才,他分明已经见过她。五条悟掏出怀里的箭镞,“白绘子,这是你刚才给我的,还记得吗?”“什么?”白绘子一脸茫然。她的表情不似作伪,五条悟手心里的箭镞却像雪花一样,变得透明,渐渐地只留下一星水痕。五条悟扯开绷带,虚虚缠绕的绷带随着风飘忽飞远,露出苍蓝瑰丽的眼睛,“白绘子,为什么只有你没受伤呢?”“什么?”白绘子被他冰蓝的六眼震慑,像宝石浸透在冬日浮冰里,清澈而森然。“因为乙骨,他一直在保护我。对,乙骨,”白绘子心疼地摸摸乙骨的脸,心急如焚,“老师,我们先回去找硝子老师好吗?乙骨他伤得很重。”狂风卷起,遍地死去的飞鸟被风托起羽翼,扑扇着翅膀,哀鸣嘶叫。白绘子惊愕地看着飞鸟死而复生,又乌泱泱占领半空,投下巨大死亡阴影。“啊,麻烦啊。”五条悟起身。他直起身的动作很缓慢,却是积蓄力量后,猛兽优雅地伸个懒腰后,准备捕食的慢。每一个动作都浸满了凛冽的杀意。五条悟伸出手,修长的手指顺着风向感受了下,优雅地抬手,做出结印的手势。“术式顺转,苍!”嗙!一场天崩地裂的大爆炸!呼啸来的靛蓝色的光波席卷。“术式逆转,赫!”轻轻的吟咏声下,赤红色的光波铺天盖地而来。像一场颠覆性的毁灭。飞鸟像雪白的纸片被轻易撕碎,化为灰烬。但是,没两分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飞鸟又凭空出现,四面八方涌来。“果然。”五条悟沉思,“不死不灭,得找到要害处才行。”“要害处。”白绘子抱着乙骨呢喃时间在流逝,被困在这里的每一分钟,乙骨的生命气息就少一点。她不安地摸摸乙骨的眼睛,他的睫毛弱弱地颤动,若有所觉地,从昏睡中挣脱,轻轻地回应她。“白绘子??????”乙骨疲倦地抬起眼,“还好,你没事。”白绘子流着泪抱紧他。五条悟打断紧紧依偎的两人,懒洋洋地冲白绘子招招手,“来,白绘子。”“老师。”白绘子不明所以,却乖乖的习惯性服从他,轻手轻脚地放下乙骨,“乙骨,我和老师会找到办法带你出去的。”五条悟拉过她,一手轻轻抚上她后颈。看似亲密的动作,却暗暗扣住了她的命脉。“白绘子,命令这些鸟停下。”他附在她耳边,轻轻道。
“什么?老师?”白绘子惊愕地想过转身问他。下一秒,五条悟伸出手,将她轻轻推入鸟群。哗啦啦,飞鸟振起翅膀一拥而上。白绘子毫无防备地被雪白的鸟淹没。“不!白绘子!!”地上趴着的乙骨呕吐出血,目眦欲裂,伸出手徒劳又拼命地想救白绘子。五条悟上前按住挣扎的乙骨,懒洋洋地提醒他,“小心伤口,不然真的要死了哦。”“老师!为什么?”乙骨瞪着他,猩红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恨意。五条悟沉下眼,将他一把拎起,直直面对着团成一团的怪鸟。雪白的鸟纷涌,在半空中聚作巨大的圆球。银光闪过后,雪团里跌出一位少女。她毫发无伤。飞鸟一改刚才恶狠狠扑食人的模样,温顺又井然有序排列地护在她周围,像忠诚的护卫。乙骨震惊地看着白绘子,而挡在乙骨前面的五条悟,他冰蓝色的眼睛像万花筒一样绚烂,却又冰冷,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不是的,不是的。”白绘子从雪团里跌落,狼狈着地。飞鸟扑扇,想来保护她,被她恶狠狠挥开。“滚!滚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些鸟没有伤害她?白绘子脸色苍白地爬起来,惊惶地想回到他们身边,只是飞鸟却紧紧簇拥着她。如果再靠前??????白绘子止住脚步。五条悟冰冷的眼睛好像在告诉她,再靠近就杀了她。“老师,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她脸上还沾染着乙骨的血,模糊的血污被泪水冲散,更显得她狼狈不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发誓。”眼泪扑簌簌地落下,白绘子摆着手努力解释,“我不知道这些鸟为什么,为什么”她绝望地看了这些围绕着的鸟,崩溃地提起地上的剑砍杀它们。一只只鸟死去坠落,深紫色的血洒满地面。它们毫无反抗地任由她愤怒的砍杀,直到地面积满一滩暗紫血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白绘子怔怔地瘫坐在地,紫色妖异的血溅满她身上,她长长铺地的发被飞鸟的血浸透。为什么?为什么?“老师,求求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她跪倒在地,手脚并用地爬着想向他靠近。而他只是拎着最心爱的学生,向后防备地推了几步。“都说了不是我啊!为什么不相信我!”白绘子崩溃大哭,“老师,我也不知道这些鸟为什么,为什么???????”她看着乙骨的满身血痕,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没有想伤害乙骨啊。”可是现在,乙骨对她的拼死保护好像成了场笑话,这些鸟,根本不会伤害白绘子。有飞鸟落在她肩上,亲昵的用长长的喙轻轻蹭她的脸颊。“滚啊!”白绘子恶狠狠抓过它,一剑将它钉入地面。紫色的血喷洒,濡湿了她的眼睫,沿着面孔蜿蜒流下,愈发可怖。“真的不是我。”白绘子张皇失措,祈求地伸出手,“乙骨,你信我吗?”“我信你,白绘子。”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少年还是轻软地回应她,一如既往地站在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