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仆从犹豫了一下,问道,“少爷,您确定他是晏家人?”晏怀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仆从一眼。“小的知道了,这就去查!”一进入浮岛,荀仲就上下打量起了晏行。晏行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往贺临的身后躲了一下,“荀长老,你在看什么?”“我在看你啊。”荀仲大大咧咧地道,“你就是晏家人吧?”晏行:……“我估摸着,刚才那个叫做晏怀的小子应该也看出来了,回去八成就要查你。”荀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你……该不会是哪个晏家大人物的私生子吧?”从下面往上看的时候,会觉得浮岛似乎有些小,然而等真正登上浮岛之后,晏行才发现,这座浮岛比自己目视的还要大。与下面相比,浮岛上的布置更加精致。整块白玉雕琢而成的石桌,万年金丝楠木制成的矮榻,上面铺有绣着金线的福寿纹,一侧是一扇四折屏风,其上绘制山川鸟兽,栩栩如生。又有竹林一片,其间布置石凳石桌,一侧燃起灵火,吊起茶炉,袅袅茶香沁人心脾。水晶被雕琢成透明的小盘,盛着鲜美甘甜的灵果,灵果上水珠未干,像是白露晶莹。银制的细颈长嘴酒壶内,满是殷红果酒,酒气与果香杂糅交织,让爱酒之人难以忘怀。然而,浮岛上的美景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欣赏呢,就被荀仲的那一句私生子给震了震。“私生子?”晏行的眸子里满是困惑,但是他所困惑的并不是私生子的含义,而是他骤然间想起,自己似乎很少会想起自己的父母。人不可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所以,晏行觉得,自己定然是有父母的。但奇怪的是……“我记不起来了。”晏行困惑地喃喃,“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他抬起头,求助般地看向了贺临,“这是正常的吗?”还不等贺临开口,一旁的荀仲就插嘴道,“对你们人族而言,刚出生的时候是什么也记不住的,但你都这么大了,也不可能对自己的父母一无所知。”“你现在的这种情况,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荀仲伸出手指,“其一,你的父母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其二,你的记忆被洗掉了。”“而根据你此前一直没有想起你父母的情况来考虑,我更加倾向于第二种可能。”荀仲的脸色也变得十分认真,“所以,我更好奇你和晏家之间的关系了。”然而,荀仲没正经多久,就又摸着下巴道,“所以,你该不会真的是晏家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吧?”晏行:……“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啊?”荀仲来了兴致,“你们人类的话本不就是这么写的吗?”“少女被大家族的纨绔子弟骗心骗身,生下的孩子却在幼时便被从她身边夺走,少女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又被情郎冷落,最终郁郁而终。“那个婴儿天赋绝佳,为了保证他对家族的绝对忠诚,家族便从小给他洗脑,将他打造成了家族内最锋利的一柄尖刀。”因为知道他的身世,所以家族既要用他,也要防着他,最终,少年阴差阳错知道了真相,立志为母报仇,明面上与家族之人虚与委蛇,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力量。”见荀仲停了下来,晏行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他报仇成功了吗?”
荀仲摊开双手,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啊,那话本到这里就没了。”晏行有些失望,“我希望他能报仇成功。”荀仲耸了耸肩,“话本嘛,写出来就是让人开心的,应该是报仇成功了吧。”荀仲说得开心,却没发现,不远处的郁行舟已经快要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地缝儿里去了。贺临面无表情地听着荀仲在那里胡说八道。片刻后,他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对话本感兴趣了?”荀仲咳嗽了一声,道,“小舟平日里很喜欢看这些东西,我也就……顺便看了一眼。”“对剧情如数家珍,恐怕看了不止一眼吧?”贺临淡淡道。荀仲:……见郁行舟双目无神,晏行忍不住低声道,“你怎么了?”郁行舟歪了歪头,生无可恋地道,“一想到我买回来的那些话本被师尊看了,我就很想死……”晏行:“???为什么啊?”他有些不解,“荀长老看的那本话本叫什么名字?你还能再找到后面几本吗?”看着晏行单纯又好气的目光,郁行舟欲言又止。抹了一把脸,郁行舟斩钉截铁地道,“那话本的作者坑了,这辈子都不会有后续了。”另一处浮岛上虽然已经遣人回晏家调查了,但晏怀却仍旧十分在意方才遇到的那一行人。方才他已经和拍卖行的人打听过了,贺临,还有荀仲这二人,本就是典真拍卖行的贵客,但他们是如何成为拍卖行贵客的,那管事却也说不清楚,只知道那二人手中的请帖,在典真拍卖行内的等级极高,一旦出现,至少也也得是他们分行的总管事亲自迎接,方才不显得失礼。而据晏怀所知,典真拍卖行的触手遍及各处,甚至……此方小世界内的典真拍卖行,只是一处十分不起眼儿的分行罢了,真正的拍卖行总部,坐落于乾阳大世界。想到这里,晏怀眸子里的思绪愈发复杂了起来。他所在的宗门,伴月宗,虽然是这方世界的巨擘,但究其根本,也只是乾阳大世界主宗的一个小小分支而已。这些,都是晏怀成为内门首席弟子之后才知晓的。原本,乾阳大世界内的主宗在此处小世界内有两个附属宗门,便是伴月宗与伴云宗,然而时光荏苒,伴云宗逐渐没落,如今还能记得伴云宗的,在整个宗门内,也不超过是十指之数。就是晏怀自己,也是在宗门内的藏书楼里发现伴云宗这三个字的。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在这里,他竟然再次听见了伴云宗的名字,是后继有人?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巧合?但有伴月宗在前,应当不会有哪个小宗门敢取这般相似的名字。揉了揉额角,晏怀轻轻叹息一声,谁能想得到,只是来参加一场拍卖会,竟然遇上了如此多的事情。“晏师兄。”程锦娥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的手里还捧着一盏清茶,“是你平日里惯常喝的青凤髓。”“让程师妹费心了。”晏怀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程锦娥却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歉意,“方才……是我冲动了,丢了伴月宗的脸面,还请师兄责罚。”晏怀拿着杯盖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