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川摸了摸受惊吓的墨龟,转头吩咐刘髦去取些新鲜的银鱼来,踱着步子将墨龟放到了院门处的一个矮塘里。
沈大有些不死心,还想上前,却被对方投射过来的一道目光震慑住。
那目光如有实质,沈大恍惚之间,只感觉后脊一阵寒凉。
视线往下,落在那男子腰际处露出的半块鎏金令牌上。
这、这是……朝廷兵符?!
沈大猛然间顿悟了什么,倒推出两步,随即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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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彧薇在牢房内坐了没一会,又有官差押着一个声音尖酸刻薄的妇人走了进来。
“我又没犯事!凭啥关我!放我出去啊!”
杨氏如同针尖般的嗓音响彻牢房,随即被官差一个推搡,关在了和沈彧薇相邻的一间牢房内。
“来人啊!这个天杀的沈大还不快拿银子来赎我!”杨氏被关着也不消停,先是企图撬锁,紧接着又在牢房里哭嚎了起来。
沈彧薇侧目,轻咳了一声。
杨氏转过头来,看见沈彧薇先是一怔,随即便想装作看不见,但沈彧薇又怎会轻易放过她,当即开口揶揄道:
“我还以为谁有这样一双好嗓子,原来竟是婶娘,真是巧了。”
沈彧薇皮笑肉不笑道:“婶子这是犯了何事?怎么被关起来了?家叔不在,怎么把你一人押在这了?”
她这发问,之于今日境地的杨氏而言,可谓是字字直戳肺管子。
“你这死妮子!胡说什么?”杨氏明明心里也没底,却只得故作镇定地说:“我哪里会犯事!”
“哦?”沈彧薇一笑:“那怎么说,婶子是特意来陪我了?真叫人感动呢!”
杨氏被她噎了一下,更是恼羞成怒,死命地一边推着牢门、一边高声喊冤。
负责看守的官差被她吵得心烦,当即厉声呵斥道:“都消停点!再不老实板刑伺候!”
官差阴狠的声音响彻牢房,杨氏被吓得只得噤声。
沈彧薇瞧着她那副模样,想了想,却是走近过来,露出几个讥诮的笑容:
“家叔不在,只有你一人入狱,照理来说,应当不是受我的连累……”
沈彧薇看她神色惶惑,心中有了个大胆的设想,问道:“若我来猜,叔婶不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你、你乱说什么?!”杨氏慌乱道。
“你们因不满我替村民修建房屋,难泄私愤,将我告官,却没想到这镇上换了镇守,遇上了黑吃黑,”沈彧薇笑道:“我可算猜对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杨氏内心无比张皇,这个挨千刀的沈大,怎么久久不回!
她也没成想,这个新上任的镇守竟如此贪心不足。
早时,她与沈大说好,花三十两银子买通镇守,以沈彧薇抢占田地的由头将她抓来,为的是先得到那宝贝墨龟去换钱、换田。
却不成说好的三十两,转眼变成了五十两。
算算时间,沈大此刻已经事成,却迟迟不回,而沈大前脚刚走,杨氏就被官差以‘勾引当朝官员’的名头下了大狱,显然又是想利用这一层关系,逼迫沈大多交银子赎人。
杨氏此刻简直懊悔不已,早知如此,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留下的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