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把话题引到这边来了,是难得为了旁人的事绕这样大一个弯子,自己都觉得很累。顾老爷子对顾归帆的心情很复杂,关怀是有的,可他已经是读高中的年纪了,又是不在身边长大的孩子,除了给个丰厚的红包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表情便淡了些。容宴西的心思极其细腻,凡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是难以逃过他眼睛的,这时他见了顾老爷子的表情,不禁怀疑自己的铺垫要打水漂。可顾归帆是个稳重孩子,按理说不该在拜年一事上出错。顾老爷子缓声开口,话音倒还是和蔼的:“是武夷山的大红袍,算是难得,但我这些年精神不济,其实是不太敢喝了,拿来待客倒确实是好东西。”这确实是个令人始料未及的变化。纵然容宴西话术精妙,得知这个原因也是无话可接的,没办法,顾云霆是真得离家多年,根本无从得知家里老爷子的口味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至于顾归帆虽然在本地,但也是没机会了解的。容宴西跟安檀复婚后的生活顺风顺水,无论家庭还是事业都再没遇到过值得发愁的大事,没成想会在阴沟里翻船。继续替顾归帆说话未免显得刻意了。容宴西又品了口茶,打心底里承认顾云翰在送礼方面品味超群的同时,听到顾老爷子先不失通透的开了口:“我记着你从前跟顾云翰关系更好些,同顾云霆倒是一般,不会是他让你来劝和的吧?”老人就没有不盼着家宅安檀,子女齐心的,他问这话分明是带着期待的。容宴西已经过了四十岁,心态早就趋于平和,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再想起过年轻时跟顾归帆之间的纠葛了。左右他已经跟安檀心心相印了这许多年,再计较未免显得太过小气。容宴西正打算选择让顾老爷子心情好些的法子,先认下是受了顾云翰所托的说辞,再去跟顾云翰打个招呼,这样一来即便是谎言也是个能哄老人家开心的谎言。安檀与他眼神交汇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打算,对此还算是赞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心肠是越来越柔软,有些曾经认为牢不可破的规矩也潜移默化间发生了改变。打断接下来的对话的是起身告辞的顾家的客人,对方跟容宴西也是一样的旧相识,和顾老爷子告别的同时也跟他聊了几句。与此同时,小辈们那边见有人要走,纷纷隔着屏风将目光投了过来,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他们本来聊得很丰富,是在有说有笑的享受假期快乐,但等顾正明开始专心致志地找顾归帆和容易探讨起了数学竞赛题,画风立刻就变了。顾正明自小生活在开明快乐的环境中,虽然心思细腻,很能够体谅照顾他人的心情,可这一切的前提是注意的到。当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到热爱的题目上,自然就全身心沉浸其中,完全发现不了身边的变化了。其实他们讨论的声音不高,是完全可以被盖过去的,奈何大家都是学生,数学题这种东西则是学生的克星。他们单是听着,眼前就像是已经出现了举例别人家孩子来让他们好好学习的父母一样崩溃,别说继续聊娱乐话题了,仅仅竖起耳朵,不让同在一个大客厅里的家长听到讨论就够累的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的客人简直是给他们送了个现成的台阶,几个人生怕跑得慢了会错失机会,忙不迭地找到各自的父母,说是要约着出去玩。大人们很体谅他们闲不住的心情,只叮嘱了早些回家,注意安全,然后便不管了。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幸福的家庭却是或多或少总存在相似之处的,这样一件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已经足够让顾归帆刻意去不抬眸多看了。看得越多,现实对他来说就越冷漠,他宁可选择继续跟顾正明讨论旁人听了就头疼的竞赛数学题,至少数学不会就是不会,答案错了就是错了。容易倒是对这些也有点兴趣,可这不代表她:()前妻撩人,容总他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