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是不是很喜欢郁金香?”跟奶奶聊了许久,温馨觉得她不像是个有“移情作用”的人,否则不会种自己最讨厌的花朵。
“是啊!”齐奶奶跟着温馨的角度转头说:“我很喜欢郁金香含蓄美的外型,你也喜欢?”
“还好。”坦白说,她比较喜欢能吃的蔬菜。
就是有种人,明明想对人好,却喜欢拐弯抹角,让人分辨不出他的真伪,像个小孩子似的。
齐孟修就是这种人——在商场上明明可以一言语杀敌无数,却在情感上有点先天不足,加上后天又失调,所以使用的方式非常拙劣,让人想先痛揍他一番,再好好关怀疼爱。
简言之,就是乖僻、爱别扭。
不过,她就是爱他。
“老实说,你的个性是怎么养成的?”
齐孟修站在镜子前打着领带,听见温馨的问题,侧了侧头瞧她一眼,又继续忙着。
他不说话,她漫天假设:“是不是因为你是独子,大家都宠你、让你?还是你小时候受过什么特殊的心灵创伤?或是你天性如此?”
“怎么,我的个性不好?”打好领带,他终于正眼瞧温馨。一下午见不到她的人,就很无趣了,没想到才刚回来,又问他无趣的问题。
她皱皱眉。“是不怎么好,老是欺负我。”尤其还欺骗她说奶奶厌恶郁金香,这男人连说个谎也脸不红、气不喘,她着实佩服。
他也学温馨皱眉:“小姐,说话凭良心,到底是谁常常欺负谁?”
唉呀!想翻旧帐啦?”她笑他没度量,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他童年罢了。“说嘛,说嘛!说了也不会少一块肉。”上前环了他的腰,温馨央求。
“奶奶没跟你说吗?”在飞机上说没几句后,就对温馨的好奇心不理不睬,他想这肯定会有人愿意主动告知,可惜算错了,于是温馨又缠上他。
“没有,才聊了一会儿,奶奶就有客人,我马上被打发离开。”害她没问到什么。
“难怪会上楼来陪我,我才在猜想是你良心发现,觉得放我一个过意不去,想不到还有这层原因。”他转过身,拍拍温馨的脸。
“一个大男人,别那么爱计较。说嘛!我好想了解过去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耶。”她仰着头问,像个乞求糖吃的孩子。
齐孟修板着脸,不说就是不说,同温馨比耐性。
“不说就算了,你一辈子都别说好了。”她耍起小性子,爬上床,不陪他下楼了。
下午,齐家的亲属陆续抵达,齐奶奶要他陪着她开始认识齐家的人,现在,她没那个兴致。
“生气了?”
缩在棉被里,温馨听见他似为难的声音。差点忘了,齐孟修本来就不擅表达内心的情感,更羞于剖析自己,又怎么可能主动告知造就他这副德行的原因呢?
翻开棉被,想跟他道歉,怎知,却对上仅剩她的空房,这下,不气都不行了。唉!棉被又盖上,她身心俱疲,想躺一会儿。齐孟修很识大体,绝对会帮她编一个好理由。
合上眼睛,她真的准备想睡。
之后,一个熟悉的温热贴近温馨的唇,她睁开眼。
“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没什么好说的。”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头疼温馨提出的问题,似乎困住了他平时灵活的脑袋。
温馨默默爬过去枕在他腿上。
“我的童年跟一般人无异,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家人都忙着公司的事情,时常留我一个人在家。身边没人跟我说话,又还没上幼稚园,所以我就习惯孤僻了。进了小学,仍是不爱说话,一个人独来独往,毕业成绩单也被老师下了“孤僻固执”的评语。嗯……初中后,我的个子不怎么高,常常被同班的男生欺负,我很想告诉家里的人,可是他们全在忙公司的事情;我想了想,不说也罢,反正只是挨一顿揍,没什么的,久了,他们也倦了,不再找我麻烦。后来,家里来了一个园丁,放了学,同学都去补习,我就待在家里学习种花、养鱼,连着三年,我逐渐发觉自己对园艺有兴趣,可惜当时学校没有园艺社,否则我就加入。算算,我一路读到高中,都没什么朋友,亲戚间跟我比较好的也只有千海一个……”
齐孟修一个苦笑、一声浅叹,深深抓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