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之意看向他:“你说的干净,是哪方面?”“额,”吴榷拖长了声音,掰着手指头一一说来:“没有欠债,没有违法,没有偷情,家庭背景虽然贫穷,但胜在和睦,有自己的事业,不是游手好闲的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榷停顿了一下:“当然,除了他女儿那件事不太美好。”曲之意笑了一下:“你们查得这么清楚?”李望舒笑道:“当然是因为那个人花了大价钱,要是查得不彻底,不是败坏我自己的口碑吗。”他这个人,平时性格大条,说话也没边儿,但工作做得还是很一丝不苟的,这些曲之意都知道。“我不是说当时人在外地嘛,就是去了这个宋满的老家走访,他以前住过的房子周围邻居,读过的学校这些,都走了一遍,”李望舒点了两下曲之意抱在怀里的文件袋:“照片,文字记录,录音全部都有。”曲之意点头说好,他其实还是很好奇,到底是谁还在查宋满,但正如李望舒说的,做他们这行,客户的隐私很重要,都是在线上交流的,说不定连李望舒也没见过那个人。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也和现在没多大关系。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李望舒就也没想在他这儿多待,他挺不喜欢医院的,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也觉得来医院晦气,会倒运,所以简简单单跟曲之意唠了两句就打算走了。倒是吴榷,李望舒叫他走的时候,吞吞吐吐大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李望舒‘嘿’了一声,问:“你还有事?”“没有,就是”吴榷支支吾吾地去瞥曲之意,然后又不说话,把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搞得挺莫名其妙的,尤其是曲之意,他问:“怎么了吗?”李望舒也用胳膊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什么就说,憋着干什么。”“真没什么,就是,”吴榷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表情腼腆:“就是之意哥,上次从台州回来,不是说,节后要跟我一起吃顿饭,我一直没等到你消息呢,就想问问。”吴榷说完,旁边的李望舒立马就懂了,也不急着走也不插话,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笑来。曲之意在原地傻了两秒后,终于也是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下高速分开的时候,他确实是有跟吴榷说过,节后约个饭谢谢他。只是节后医院里实在太忙了,每天都挂满了号,现在虽然闲下来一点,但又遇上了棘手的事情,所以就给忘记了。曲之意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暗叫了声‘我靠’。李望舒在旁边全程看着他,从疑惑,到自我怀疑,再到突然点醒,他呵呵地笑,朝曲之意抛去一个贱贱的眼神:“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催着你这顿饭呢。”“害呀没有催,我知道之意哥节后这段时间都在忙。”李望舒悄么声儿绕到了曲之意旁边,上半身靠在他肩膀上,笑眯眯道:“怎么说,我这小弟弟可还等着你话呢。”曲之意连连说了两声抱歉,笑着问吴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吴榷站直了身体:“周六周日,都空。”“嗯,你等等,”曲之意打开手机看了眼自己这周的排班:“那行,我周日是休息的,到时候我联系你。”得到曲之意的话,吴榷瞬间笑咧了嘴:“好,那我等哥你的消息。”曲之意也笑着‘嗯嗯’两声。“咔哒——”推开车门,丁宴澄从车上下来。见别墅二楼的灯亮着,丁宴澄解衣领扣子的动作一顿,管家小跑着过来接过丁宴澄手里的钥匙:“先生,老太爷过来了,在楼上等你。”
丁宴澄点头,往别墅里面走:“什么时候到的。”管家走在前面帮他开门:“下午五点多,自个儿一个人在二楼书房下围棋呢。”一进客厅,阿姨也过来了,她朝楼上瞥了一眼,小声对丁宴澄说:“先生,老太爷让你回来了去楼上找他。”“我知道了,”丁宴澄脱掉西装外套,上楼前又回头问阿姨:“饭菜都准备好了吗。”“老早好了,在厨房备着呢,要现在端出来吗?”丁宴澄想了两秒:“还是先放着吧,等我们下来了再端出来。”没想到爷爷会过来,丁宴澄在楼梯口驻足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才往楼上去。丁老爷子以前是走野路子的,长了一副凶相,上了年纪以后脾气就更大了,家里的人都比较怕他。二楼走廊灯没开完,丁宴澄借着远处的几盏灯光走到书房。推开门,房间里传来收音机正在播放的戏曲唱词,收音机信号不太好,声音滋啦啦的,词儿都听不明白。房间右边有一面落地窗,摆了茶几坐垫,老爷子就自己一个人在那下围棋,手边还放着一杯不怎么冒热气的茶。丁宴澄将衬衫袖子往上挽了两转,在茶几的另一边坐下:“爷爷。”“回来了。”老爷子没抬头,视线集中在棋盘上,捏了一颗黑子落下。“嗯,回来了。”丁宴澄也低头观察棋盘上的战况,捏起一颗白棋落下,吃掉了老爷子两颗棋子。“嗬,一来就吃我子儿,”老爷子呵呵地笑,又下了一颗。丁宴澄笑着,也紧跟上去:“这不是你从小教我的吗,要果敢,看到机会就要把握住。”“嗯,”老爷子点点头:“你记得就好。”这盘棋正杀到关键的时候,丁宴澄接手的白棋方趋势其实不太好,但他下棋的路子比老爷子还要狠一点,几个来回后,就盘活了一块阵地。老爷子再次抬起眼皮,眸中闪过赞赏,随后将注意力继续放在棋盘上:“我听你爸说,上个月老徐家的跟你吃过饭。”“对,新开发了一个项目,评估过后他们是最合适的。”“什么项目。”“旅游项目,最近这两年国内旅游势头很大,他们看中了一个古镇,打算开发来做景点。”“古镇?”老爷子嗤笑一声:“江浙这一带还缺古镇?西塘乌镇南浔,大同小异不说,客流,名气也早就打出去了,你们拿什么跟人家比,靠什么赚钱。”丁宴澄没立马说话,落下一子,又吃掉一片白子。老爷子见了有假装急眼,说:“我在跟你讲话,你倒好,来钻我空子。”丁宴澄抿唇笑:“这不叫钻空子,这叫认真对待这盘棋。”“哼。”老爷子轻哼一声。收掉棋盘上的黑子,丁宴澄胸有成竹:“爷爷你刚才说的那些是没错,但我们的策略方向跟他们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你说的那些古镇,最主要的受众是游客,旅游旺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