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说道,“后来苟大师带着一个女鬼来到了县城,让这个女鬼每天去蛊惑朱国庆儿子,导致他性格大变,由一个老实孩子变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后来朱国庆嫌儿子不争气,把儿子锁了起来,这个人又找到苟大师,想让他直接害死朱国庆的儿子,于是苟大师就又让这个女鬼上门,把朱国庆儿子骗到桥下上了吊,这件事我相信在座的都非常清楚。
“但由于上吊的绳子出于某种原因突然断了,朱国庆的儿子才大难不死,活了下来。此时朱国庆找来了我,我救活了他儿子,而且抓住了这个女鬼。
“这个人见事情没有办成,于是又找到了苟大师。这次苟大师给他出了一个厌胜术的主意,雕刻了五个木偶,剪了五个纸人,让他把朱国庆一家人的生辰八字写在木偶背后,和那五个纸人一起放到朱国庆家中。
“这五个木偶体积不小,要送进朱国庆家中并且藏起来不被朱国庆发现,难度不小。而朱国强的儿子两年前委托林涛为自己父亲买一副柏木寿材,这个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找到林涛,说自己的父亲以后要火化,以前备的柏木寿材不用了想出手,并且许给林涛一千元的好处费。
“林涛答应后,这个人把朱国富的寿材偷出来,并且在其中一块板上掏了五个洞,将这五个木偶和纸人放进洞中,封口后,用胶水混合木屑将裂缝糊上。由于这副寿材是南柏的,南柏和北柏最大的区别就是树心不一样,北柏时间长了树心会变红,这个人就在寿材上涂了红油,冒充北柏。而林涛因为贪图这一千元的好处费,也就装个糊涂,把这副寿材卖给了朱国强儿子。
“这个人又找到朱国强,告诉他朱国庆家里后院是闲置的,让朱国强把寿材放到朱国庆家中。朱国强果然中计,于是这五个木偶和纸人就随着寿材进入到朱国庆家中,随后,朱国庆一家五口被厌胜术压制,几个人都出现了不舒服的状况。
“朱国庆找到我以后,我把他家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厌胜物,后来我想抓到勾引他儿子的那个女鬼,结果也没有成功。最后在他老婆的提示下,我找到了这副寿村,并且发现了藏在其中的厌胜物。
“根据这些线索,我和朱国庆找到了林涛,林涛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我说完这些,朱家几个人都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朱天鹏一脸惨白,话也不敢说。
过了一会,朱国强问我:“这些都是你猜想的,有证据没有?”
我说:“证据当然有,这副寿材就是证据,朱国富只要回去查一下监控,应该就知道是谁把寿材偷出来的。而且这个人第一次找苟大师时,和苟大师养的女鬼打过照面,这个女鬼后来被我收了,据她说,这个人长得和朱国庆差不多,戴个大金链子,头发比他少,样子比他老。
“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两个人,就是朱国庆和朱国富,朱国庆自己不会干,而朱国富和朱国庆两个人关系一直不睦,他做这件事既有动机,也有条件,所以我开始一直以为这个人是朱国富。
“后来我回去细想了一下,觉得凶手如果是朱国富的话,他根本没必要对朱国庆儿子下手,他只要害死朱国庆,朱国庆儿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朱国庆的建筑公司自然就成了朱国富的。如果害死他儿子而留下朱国庆,以朱国庆的强势,反而是给自己留下了后患。后来我就问阿宁,阿宁说她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风尘仆仆,满脸都是土,衣服脏兮兮的,脸上胡子好几天没有刮,所以觉得他比较老。
“后来林涛的话提醒了我,林涛说找他的这个人说自己的父亲想火化,所以不要寿材了。而朱国富虽然只比朱国庆大了两岁,但由于长年累月当包工头,看上去要老得多,他这个年龄有父亲的本来就不多,愿意火化的就更少,所以这个人不是朱国富。
“而且林涛还说了一句,他说这个人不厚道,在他爹的包工队干活,他爹让他采购木材时,他就低价从林涛那儿买一些木材回去,然后让他爹高价报销。这么一说,这个人只能是朱国强的儿子或者朱国富的儿子了。但偷自己父亲寿材的就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朱天鹏。
“朱天鹏以为只要朱国庆儿子一死,他就只能从两个侄儿中选取继承人了,到时候只要再把朱国强的儿子也弄死,这个建筑公司就是他的了,对吗?”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朱国富愣了半天,举起拳头就打,打得朱天鹏鬼哭狼嚎。
朱国富打累了,过来给朱国庆鞠了个躬,说:“老三,上次你让我离开公司,我还觉得你是有私心,现在看来,是我想歪了,二哥我对不起你,这个儿子我也不要了。你要想让他死,现在我就弄死他。”
没想到这个朱国富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不禁有点佩服这个人的胆气。朱国庆显然也被二哥这话给感动了,叹了一口气说:“二哥你也别这么说,我也错怪了你,一直以为是你在工程中捣鬼,没想到是天鹏这个孩子。好在现在我一家人也没事,这事也就揭过了,你还回来公司吧,继续当包工头。至于天鹏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国富看了看在地下趴着起不来的朱天鹏,恨恨地说:“老三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这个兔崽子,至于我弟妹和侄子侄女的医药费,回头我就送来。大哥的寿材,回头我就补齐这一块,买寿材的钱我也一并退回大哥。”
朱国强和朱国庆都连说不用,说兄弟几个和睦就好,钱都是小事。但朱国富坚持要给,兄弟两个也就不再说什么。
事情解决了,已经快到吃晚饭时间了,我就向朱家兄弟告辞回家,朱家兄弟千恩万谢地把我们几人送出门。到了门外,我把朱国富拉到一边,悄悄地对他说:“你倒是好气魄,关键时刻敢把儿子舍出去,但我告诉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些旁门左道之术还是少用为妙,不然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朱国富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着我拱了拱手,说:“左大师今天给我的这个人情不小,我朱国富记住了,日后有机会容我再报。”
杨天宇和婉儿一听我这么说,眼睛都圆了。等朱国富一走,婉儿就抱怨地说:“师兄你干什么呢?为什么不揭穿朱国富?这下好了,他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又回到了建筑公司,你这不是助纣为虐嘛。”
我说:“朱国富的表现你们两个也看到了,此人心机深沉,遇事果断,一看事情不对,马上把儿子推了出去。他当初之所以让他儿子出面,就是给自己留了后手,万一事情不成,他就可以把责任完全推到儿子身上。没有对朱国庆动手,而是先把目标对准他儿子,就是想试探一下,如果阿宁当初把朱国庆儿子弄死了,估计下一个就应该是朱国庆了。
“如果咱们今天把事情完全揭开,也不能把朱国富怎么样,他照样可以全身而退。但朱家三兄弟必定当场翻脸,依朱国庆的性格,怎么能是朱国富的对手。如果以后朱国庆出了事,咱们今天岂不是害了朱国庆。所以我才装了个糊涂,私下点透朱国富。这样既可以不让他们三兄弟翻脸成仇,也警告一下朱国富,让他以后不要轻举妄动。”
婉儿问:“你能保证朱国富以后不再出手吗?”
我说:“这个人很聪明,应该会就此收手。但如果他真的不识进退,还妄想图谋朱国庆家产,我们东方婉儿也不是吃素的,不是吗?”
婉儿哈哈大笑,说:“师兄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朱国富是在拿儿子背锅,万一他真的不知情呢?”
我说:“朱国富的儿子是个蠢才,朱国富掌握包工队这么多年,他儿子如果这些事是背着他干的,他怎么可能一点不知情?这是一,二是朱国强要买寿材,怎么偏偏朱国富家里就有这样一副寿材?要知道,朱国强买寿材是因为自己得了胃癌,担心活不长。朱国富正当壮年,买寿材未免太早了点。所以他这寿材只能是买给朱国强用的。只不过是因为北柏不好买,所以才用南柏代替。还有三,我给朱国庆测字不是说有两个小人作祟嘛,朱天鹏算一个,那另一个只能是朱国富了。”
杨天宇一听就笑了,说:“看来你说阿宁看错了人的事也是你编的吧?”
我笑着说:“当然,要不然我没办法解释阿宁原来的话,反正他们也没办法找阿宁对证,就让阿宁背个锅吧。”
杨天宇和婉儿顿时哈哈大笑。
回到风清堂,许心妍早回来了,一看见我就问:“事情解决了没有?怎么一去两天,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我把事情经过给他们几个讲了一遍,许心妍叹息道:“你说这个朱国富,要是把这些心眼全部用到工程上多好。”
我说:“这是聪明人的通病,以为自己聪明,不愿意脚踏实地,总想走捷径,结果往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许心妍说:“那阿宁的事怎么办?你原来说今天出去的,结果在朱国庆家耽误了一天。”
阿宁赶紧说:“我的事不急,师父先干正事。再说了,我以前跟着苟大师,做了那么多坏事。等我跟师父学好本事,多积攒一点功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