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陇惋惜地说:“这样吗?太可惜了,我记得哥哥当时字写的比我还要好,现在竟荒废了。”姜潮云说:“没办法,大夫说我不能劳累,要休息。”姜瑜陇觉得热,问:“这儿好热,我能脱衣服吗?”姜潮云自然点头应允。姜瑜陇脱了衣服,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说:“潮云哥,你这儿太闷了,闷久了要生病的,我给你开窗通通风?”姜潮云也应了,姜瑜陇开了窗户,又走到了他身边。姜潮云被他脖颈上的一块水滴形状的玉吸引了目光,姜瑜陇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唇角微微挑起,说:“潮云哥你在看什么?”姜潮云真诚地说:“你脖颈上那块玉真好看。”姜瑜陇笑了起来,“潮云哥,你还没见过这个好东西吧,这叫暖玉,价值连城,冬天的时候佩戴,身子会觉得很暖和。”姜潮云有些惊讶,“这么好?”姜瑜陇说:“当然。”他解下玉佩,放到姜潮云手里,很宽容地说:“潮云哥好奇的话,可以借你把玩一下。”姜潮云看着掌心里的暖玉,有些惊奇,“果然是暖的!”姜瑜陇说:“这也是大伯送我的,我只是跟大伯说了一声书房里很冷,他就给我送来了这块暖玉,多亏了这块玉,我念书都不会觉得冷了。”姜潮云的表情慢慢僵住了,“……哦,也是我爹送你的。”姜瑜陇笑道:“大伯对我这样好,我也不能辜负他,好好念书,考上进士,光耀门楣。”姜潮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人家对他这么推心置腹,他也不能这么小气,觉得他抢了他爹的关爱。姜左岭对他也是很好的,所以没什么。姜潮云呼出一口气,对他笑道:“我看好你,你一定可以的!”鲤鱼生崽姜瑜陇在姜潮云屋里也没坐多久,就说要回去看书,留下满心复杂的姜潮云离开了。碧心收拾了他带来的东西,问姜潮云:“少爷,这些要留着吗?”姜潮云怏怏地说:“留着吧,放到书房那儿,有时间我去练练字。”碧心应了,转头就将姜瑜陇对姜潮云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和姜林氏说了。姜林氏听了,心里恼怒,直接找了姜左岭,问了这事。姜左岭听姜瑜陇跟姜潮云说的话,居然还很欣慰,对姜林氏说:“瑜陇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姜林氏气笑了,“他只是你的侄子,你给他这么多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你的亲子。”姜左岭板起脸,不悦地说:“你胡说什么,家里又不缺这些东西,给瑜陇一些怎么了?他现在是个秀才,日后考上进士,入朝为官,那是实实在在的荣贵,你我脸上也都有光。”姜林氏忍了忍,说:“那那块暖玉是怎么回事?你明明知道潮云惧寒,一日都离不开暖炉,你还将那样一块暖玉送给瑜陇,姜左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姜左岭迟疑了一下,有些心虚地说:“那块玉本来是要给潮云的,但瑜陇要念书,书房里不好烧火,所以就先给他用了。”又有些不耐烦地说:“潮云是我儿子,我当然不会亏待他,等日后我再寻一块儿大些的暖玉给他,他不会怪我的。”姜林氏对姜左岭很失望。姜家这十几年越发富裕,其实是离不开她姜林氏的帮扶的。她出身名门,也是父母最疼爱的女儿,当初对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姜左岭一见钟情,不顾他是一介商户,硬是低嫁给了他。那时姜家也只是普通富贵,是她姜林氏用她娘家的力量帮姜左岭打开了门路,姜家才从普通商户一跃而上,成为这江南地带最富的富户,也是近几年黄商最有力的竞选者。也因为她娘家有不少亲戚有官衔,姜家依靠着这些关系,知州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姜左岭本身也洁身自好,不纳妾也不逛花楼,按道理,这应该是一段良缘的。但因为姜潮云,他们之间其实爆发过很多争吵。姜林氏当初怀着姜潮云的时候受了土匪的惊吓,直接早产了,当时人都差点没了,当然因为施救得及时,姜林氏母子都得以平安,但两人都出了问题,姜林氏无法再生育了,姜潮云也落下了寒症的病根。很多大夫都说姜潮云活不过十八岁,姜林氏那时衣不解带地照顾姜潮云到了五岁,等回过神来,姜左岭那颗心都落到了二房生的孩子身上去了。这算什么事?他们没有儿子吗?还要去疼爱别的房的孩子?姜林氏为此发过不少脾气,姜左岭不以为意,死不悔改。姜左岭不止对二房的几个儿子好,三房的子嗣他也当亲子照顾,时常开私库补贴他们,姜林氏一旦质问,他就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大义凛然的模样,倒是将她姜林氏称得跟一个恶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