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那一点隐秘又狂烈的渴求被上天听了个正着,姜月坚定地说:“没关系的,我那么难养,你还是把我养得很好,我既然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就说明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承担一切的准备。
不管未来怎么样,我们现在是相爱的就好,比起未卜的后悔,我更有可能会在多年之后,后悔今天没有坚定地向你坦明心意。”
聂照已经被她一番坦白的心意冲击的七荤八素,但还是竭力维持着最后一点清醒,劝告她:“你千万不要把怜悯当□□情,或是对我的依赖当□□,等到你醒悟想要抽身的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姜月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他乍一提醒,她不由得要认真想想,他们现今讨论的话题关乎一生,聂照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她最好都要仔细给他一个回复。
她沉默的片刻,聂照掌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待它们积成滑腻腻的一片贴在皮肉上,姜月才有了答案,抬头告诉他:“爱情是很复杂的,如果我不依赖你,那三哥你对我可有可无,或许我会跟随哥哥去苍南;
如果我不怜悯你,那我就不会心疼你,想为你分担痛苦。我只知道我不想离开你,我愿意在你身边陪伴你一辈子。
三哥你对我,难道一开始就是男女之爱吗?”
姜月向他抛出一道拷问人和禽兽之间差距的问题,聂照一顿,他若真能对着十一岁刚到逐城的姜月产生什么男女情愫,那当真是比禽兽还不如了。
是怜悯,到爱惜,再到不可分割的占有欲。
他不言,回答便在其中了:“我只是担心你想不清楚,明明之前你中意的还是赫连玉,我自然是……”
姜月急忙打断他的话:“我才不是中意他,我只是觉得他很合适!”
“合适?合适什么?”这已经是姜月第二次在他面前提起赫连玉很合适结婚这件事了。
她话还没说完,也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妻主!妻主!”阿松在外面轻声唤她。
姜月才想起来一窗之隔的外面还立着位外人,他们竟然就这样互诉衷肠,简直羞耻!她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道窗该开还是不该开。
“他怎么在这儿l?”聂照声音里无喜无悲,只是目光中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哀怨,果真是恢复记忆了,换成昨天,大抵已经开始吵闹了。
安抚一个有记忆的聂照,远比哄一个没有记忆的聂照要轻松许多,但姜月觉得自己不好厚此薄彼,教聂照以为她更喜欢失去了记忆的那个,但现在的聂照是三哥,她又不好拿他当小孩,只能搅着衣襟道:“他,他就一早出现在这里了嘛,在外面舞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我可没有和他多说话,改日我就写信把他们送回去。”
聂照对这些人的态度还是没变,恨不得丢出去直接喂狗,但这种做法只能算是下策中的下下策,至于向姜月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次两次还好,她觉得新鲜有趣,时间长了没有哪个女人会忍受一个这样矫情的男人。
送走?更是后患无穷,把他们正是青春鲜嫩的时候送走,哪天姜月同他吵架,万一再想起他们四个,才是得不偿失。
他磨了磨牙,道:“不必了,不必送走,就留在府上吧,不过府上拮据,可养不起闲人。”
聂照既然肯让人留下,姜月也好和第五扶引交代,不算抚了他的好意,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眯眯恭维他:“三哥真好,三哥最有办法了。”
虽然她希望三哥的记忆恢复的再慢一些,但也不可否认,这样的他更让自己有安全些,前些天她夜里都睡不好,生怕暴露了引来一系列祸事。
按照正常来讲,这个时候他应该起床练剑了,但说完这些话后,他只是默默躺下,又盖住被子,把自己蒙了回去,这次连根头发丝儿l都没露出来。
姜月洗漱后回来,扯他的被子,却被他从里扯着,怎么都拉不开:“三哥你病了?不舒服?”
聂照闷声不应,实在受不了她的追问,过了好一会儿l,才说:“你别管我,让我自己躺一会儿l。”
看到阿松,他就想起自己这些天是怎么愚蠢地跟在姜月身后的,若是个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算了,关键是在姜月面前如此,他脸皮再厚也没有厚到能当它不存在的地步。
真是一段矛盾的记忆。
姜月察觉到什么,趁他不注意,一把掀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二人闷在里头,面对着面,她眨着晶亮的眼睛问:“三哥你是不是害羞了?”
聂照呼吸一窒,紧接着翻身转过去:“你让我静静。”
的确是在害羞,姜月钻出去,重新把被子给他盖好,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三哥,我又不会笑话你。你记得早点出来哦,最近堆了好多事情呢。”
“知道了。”聂照在被子里闷闷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