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放心吧,《单记玉石》这边只是换了一个掌柜,算是新年新气象图个好彩头吧!”小武看小姐直勾勾盯着自己,又咽了下口水抿着嘴唇怯怯地开口:“五爷他……五爷那边不打紧的。杜老爷一向与他交好,实际上只是换了一个牌子而已,这里面生意的来往过码若是没有五爷点头,还是一样货都出不去的。至于五爷的身子,估计今儿也会好转很多的,若是小姐能每天开开心心的,估计五爷也会放下心来得。小姐若是还挂心的话,真的开张的那日子,我带小姐过去贺喜,怎么样呀?”
小武一口轻声轻语,却砸得心儿的好心情碎了一地,不用想也知道了,她折腾出来的这一堆堆袭击、行凶、残杀的事件,想要达到的那种效果在五爷的内心深处就这么轻飘的、肤浅的过去了。
心儿再次难以接受却还是哄着小武强颜欢笑地连连点头,少爷蹿过来拿着又给心儿挑的个什么什么啊,就一把拽着媳妇儿又挤到摊子前人堆里去了。
小武可是放心了,轻舒了口气,跟护在了后面。
心儿左摇头右晃脑的,心里面却想着,难怪你大半夜地派到河对岸那么一个崽子?原来就是在这等着我呢,我一下掉以轻心,你还真是埋头大干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耍了多大的手笔。
邸盟有意识的回头扫了眼《单记玉石》匾额上的红盖头,又歪着脑瓜瞧了一眼这几个人,一副满载而归的架势拔开了腿。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心里面就总是觉得这一切都和这个所谓的穆大少奶奶有关。那副推推扭扭看上去是一个女儿在担心自己父亲家里面儿,可为什么就是哪里不对呢?
居然都对,可太对了,就一定哪里不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一定要把你查出来。
好吧,我承认,他又不想找个男的了。
牟着这股子劲儿,心儿一直吵吵嚷嚷地从南大街逛到了北大街,一路上看到了自己沉甸甸的成就感碎散了一地。
康学桂老爷今儿午时得了信儿,这杜老爷居然都赶在他前头打算开张《杜记玉石》铺子啦,就赶紧吩咐康诗嵌小跑着去把五爷的《天一文具行》张罗起来。
当然了,若是康诗远能出门的话,他早上就可以得到信息,也就不至于这么忙活了,心儿他们走过路过的时候,《康记文具行》的牌匾才刚送到啊。
若说还是程宅利索,肖家街的《余钱粮油店》已经改为《程记当铺》,正开门迎着业呢。大老远程请就冲穆宅的一行人打着招呼见着礼,小武急着回礼,更急着催小姐进到《黎氏粮油店》来,别再往对面看了。
若是再算上那个胆大到大有作为的严乃能愣是收了《孟德棺事》改成《严记茶行》了的话,估计海株昆收了《五指山游仙》的铺子改为《海氏药铺》,就不至于惊讶到心儿了。
心儿进到《黎氏粮油店》来还没等小武给灵儿一一介绍完呢,她心里就已经透出实话来了。好吧,我承认,现在《葛记铁器行》虽然尹威丧命了,可不用想也知道,换个掌柜就开张大吉了,你厉害呀,更新换样来的这么快。
害得我以为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对呀?难道我前两天没从这两条街走过吗?我去《穆氏武馆》到底都看什么了呀?是一个王者没进来,可一块块牌匾摆在那,你倒是连瞧都没瞧一下,也是够服人的了你。
好吧,让我再换一个思路。我还真就不信了呢!你安如泰山?我燥如孤蛇?我想静一静。
心儿想着,双手搭在了灵儿肩头乖乖压上脑瓜去,陪着这一大群男人,翘首看着灵儿的美好。可灵儿只眸子一瞥嘴角一扯,柔美一低头,算是回应了心儿的娇宠,心里却巴望着什么。
邸盟一转眼的工夫就转到了葛汗青的宅子上来,进了《虹彩堂》了。
对于邸盟强闯硬上登堂入室的突然造访,葛汗青相对而言还算是挺满意的。邸盟如果不这样的话,他还巴不得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去会会邸盟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毕竟邸盟明目张胆地把葛汗青的《葛记铁器行》已经走了一个遍了,现在也是这洛阳城里人尽皆知的美谈了呀。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邸盟跟着家丁小跑着上来的,哀嚎:“葛大少爷,人死不能复生啊,您可是要想开一点坚强起来啊。”
“谁死了,跑我这吊什么丧来?”葛汗青可算看清那副猫哭耗子的脸确实是邸盟,直接挑刺儿:“我说你邸盟,你把我《葛记铁器行》的门挨家都踏破了,早晚有一天就会跑到我宅子上来撒野,果不其然啊你今儿来的还真是时候啊你。”
邸盟夸张着一副假慈悲的嘴脸,却是想着瞧定了他的反应:“葛大少爷您是还不知道啊?哎呀尹威老铁匠就是您《葛记铁器行》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啊,昨个后半夜正死在店铺后院里了啊,我这一听着信儿就跑来告诉您一声,您可万要节哀呀”。
“尹威?也死了!”葛汗青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哪个习武之人没用过尹威打造出来的兵器,还真的不敢在这洛阳城里以武立世了呀!难得他做的这么像这么好,也无非是个等死的货,真是白废了我这么多年对他的敬重和器重啊。”
是啊,尹威比他先出骷六年,既身在其位就帮着五爷咬定了葛宅的江山,葛汗青后来者居上,虽说坐上了一宅之主的位子,但对他也只能是恭敬有佳。
邸盟面上迎合他:“哎呀葛大少爷您可切莫悲伤啊,毕竟尹威还有二十几个徒弟都是您手下的精兵强将,您《葛记铁器行》的青山呢可常在着呢!”心里却想着:只有悲伤,没有惊讶吗?什么叫也死了,果然这一切是出自一个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