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立碑之前有过短暂的迷茫,我也不知道姐姐还爱不爱周然,但是我总想着以前周然给我买冰淇淋的好,所以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偏心一点。
我也怕她和周然哥隔远了,投胎路上被别人再插一脚。
他们活着时夫妻缘浅不能走到最后一步,死后的事就谁都说不清楚了。
“哦对了,你那个打火机我没记错应该是姐姐送给然哥的吧,我让程野拿走一起埋了,不用谢我。”
他的打火机才是命根子。
我看见他愣了一秒然后目眦欲裂,站起来狠狠锤打玻璃,发疯似的要来揍我。
狱警很快把他拉回去,用警棍对着他的腰使劲一棍,我看他被打的弯下了腰,只能粗粗喘气,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曾经的高高大大现在看起来显得矮矮小小。
他被拖走前嘶哑着声音骂我,各种低俗的、恶心的话都钻进我的耳朵,这些都是他绝望的证明,我要好好地欣赏。
他咒骂着,手挥舞起来却显得很无力,他的皱纹攀爬过苍老的脸,凌乱的头发混乱中被人使劲拽了一把。
桔红色的囚服是正义的绳捆住他的双手双脚和他浊臭腐朽的灵魂,他要用一辈子,来向我们忏悔。
这一场跨越十年的大剧终于在他被判无期徒刑时落下帷幕,我和姐姐联手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走出探监的地方,程野开车等着我,他坐在驾驶座上,懒散地玩着手机,看见我便伸出手扬了扬。
他示意我上车,等我系好安全带,他飞快的瞥了一眼我的脸。
“我托人查了一下你姐和赵文成。”
原来赵文成很早就认识姐姐,他始终默认姐姐是他的童养媳,是他的所有物。所以在姐姐成长的这几年里他用各种方式监控姐姐的生活轨迹。
凡是靠近姐姐的人,都被他一一逼走。姐姐的朋友们无一例外地被他偷偷派人警告威胁。
怪不得,那么善良大方的女人却没有交心的朋友,偶然有两个往来的姐妹,没过多久就又渐渐疏远。
赵文成真该死啊。
接下来的日子,我用三年的时间读完大学,成功过了法考,持证上岗做了一名律师。
又用两年的时间挤进红圈所,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律师。
但是我很快从高强度工作的大律所辞职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吃不了通宵熬夜的苦。
所以最后我选择自立门户,用姐姐留给我的钱和这些年上班挣的薪水在滨城三环买了一栋小楼开起个人事务所。
我通过程家办的几场小型晚会把自己推进新贵们的圈子,我的履历和在英格兰打的几场漂亮的官司让他们耳目一新,都来问我要了联系方式。
名片是新做的,名字用了烫金的工艺,黑底金纹印出“林荷声”几个大字。
对,我在李家彻底破产那天去公安局改了名字,改成了林荷声,“李荷林”的林。
我想以她之姓,冠我之名。
“你好,林律。”
今天来拜访的两位,是李叶青、李叶红女士,她们委托我和已经穷困潦倒的李绍奎打一场官司。
她们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是李绍奎原配老婆的两个女儿。
几年前她们都和丈夫离婚了,虽然是净身出户,但是姐妹俩携手开了家公司,做互联网。
姐妹两人选对了赛道又继承了母亲卓越的商业天赋,短短五年就带领自己的公司成为科技新贵跻身中流。
也许过不了多久她们的公司就能再跨越一个阶层,成为滨城数一数二的互联网龙头企业。
两个姐姐喝着我跑到的清茶,温温柔柔告诉我,她们压根就没有放过李家的打算。
李家刚落魄时,她们就着手接过李家余下的财产,还给我留了一份,以后直接拿分红。
叶青姐姐说之前是有心无力,想要压垮李绍奎却处处受限于赵家,现在赵家倒了,她们也更加强大,终于也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用更有力地方式替十七八岁时那个郁郁不得志的自己复仇。
我欣然接下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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