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郁景和知道。
在这样柔弱无辜的壳子下面,有怎样一个敏感又格外有自己想法的灵魂。
就连他都很难保证自己能明白和理解她全部的小心思。
女孩儿从里面出来,简单的扎了一个丸子头,脖子上还有一些未擦干的水珠。
脸被水蒸气打得粉白,好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又嫩又白,衬得那双眼睛反倒是更加乌黑且澄亮。
“你在做什么?”她站在旁边问。
郁景和摇了摇头,直接将手机上球赛直播的视频退了,然后缩了屏幕。“没什么。”
“你先上床吧,刚洗完澡容易着凉。”
“哦。”
宁桃应了一声,小心地掀开被子上了床。
此时,床上用品已经都换了新的。
但其实对于她来说换不换都差不多。就算不换她也不嫌弃他。换了的虽然新,但仍然有不熟悉甚至陌生的感觉。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郁景和放下手机去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宁桃坐累了,蜷缩着躺下将身体缩进被子,然后悄悄地拿出手机来看。
今天因为下午一直在搬家,郁父郁母也在,她就没怎么顾得上回手机消息。
直到现在才发现谢钦淮发了微信给她。
“看到你回A市了。”
宁桃打字回过去:“对啊。隔离了小半个月呢,今天才刚刚能回家。你呢?应该也毕业了吧。”
“是不是毕业就该回家继承家业了?[狗头]”
对方没有立即回复,宁桃就转而去刷一会儿微博。
每次刷微博或是短视频,时间好像就流逝得特别快。
还没等她刷过瘾,就听到郁景和从浴室中出来往这边走的声音。
她捏紧了手机,小小的紧张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有种今晚可能会发生些什么的直觉。
毕竟他们也好几个月没有见了。
如果他不想的话,是不是反而不正常?
但其实……她今天有点累了。
一边这样想着,宁桃一边裹了裹被子。直到背后的床面微微陷下去了一些。
随后便有一股潮湿而清新的海盐薄荷味从后面过来,缓缓的,像丝缎般流连在鼻尖。
“我关灯了?”他问。
“嗯。”
宁桃点了点头,伸手将手机放到旁边的台子上。然后又将两支爪子缩回到被子里,仍然保持着一种蜷缩着的紧张姿态。
被子里现在才稍微暖了一点,刚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凉。
那人伸手关了灯。房间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宁桃心里的某种不安也随之被放大。
但那人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和不安,在身后问了一句:
“还是觉得不踏实?”
他声音温和,总能起到一种有效且快速的,让她平静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