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蒋丞点点头,“什么时候拍的了?”
“去年夏天了,就在这儿,”顾飞说,“最后都打起来了。”
“靠,最后怎么解决的?”
蒋丞问。
“一个老头儿过来把扇子掰成两半,给了她俩一人一半。”
顾飞说。
蒋丞笑了半天,想想又叹了口气:“一把扇子有什么可抢的呢?”
“什么样的人都有,”顾飞拿了根烟出来点上,“你在这儿坐一天,什么人都能看得到。”
“你总看吗?”
蒋丞看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
“嗯,从镜头里看又不一样了,”顾飞左手伸到他面前,大拇指和食指比了半个框,“试试。”
蒋丞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谁特别注意到他们,于是他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也比了半个框跟顾飞的手指对在一起。
“这样你会看到不一样的人,没有那么多干扰,”顾飞带着他的手慢慢移动,停下的时候手指框住了一个正看着舞台上出神的姑娘,“是路人吗?还是粉丝?或者只是在发呆?”
蒋丞没有说话。
“我看你的时候谁在看我,”顾飞轻轻唱了一句,“眼神里擦肩,无所谓错过……”
“什么歌?”
蒋丞问了一句,旋律很陌生,但轻快跳跃还挺好听。
“什么都不是,”顾飞笑了,“我随便唱的。”
蒋丞愣了愣,转脸看着他:“歌词呢?”
“随便想的,”顾飞说,“这种破词儿我随口就能给你编八百字出来。”
蒋丞笑了笑没再说话,跟着顾飞的手指,看着缓缓从指框里掠过的人。
顾飞的这一面藏得很深,蒋丞常常会忘了他其实是个敏感而细致的人,甚至有些文艺。
因为顾飞毕竟是个瘸子,还是一个在街上健步如飞的瘸子,所以他们在广场上进行完“旁观者”活动之后,没有走太远,就在广场旁边的小吃一条街吃了顿午饭。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刚有了男朋友,并且在看电影的时候过度兴奋,他俩这顿午饭吃得还没有早点多。
“一会儿回去我得去炸年糕那儿打个包,”顾飞说,“下午肯定会饿。”
“干脆一会儿就再去吃顿炸年糕。”
蒋丞想起来那天炸年糕的味儿,感觉突然有点儿馋了。
“也行,”顾飞想了想,“其实吧……”
“其实我们完全不需要在这儿吃,”蒋丞看着他,“对吧?”
“没错,”顾飞笑了起来,“哎,这智商赶上九日了。”
骑车带着顾飞往回走的时候,蒋丞脑子里一直在琢磨,一会儿回去,回去就直接去炸年糕家,吃炸年糕。
然后呢?
各回各家?
还是……让顾飞去自己那儿?
去那儿干嘛呢?
一想到这儿他就会突然觉得尴尬,其实他并不一定非得跟顾飞干点儿什么,当然如果真干了点儿什么也挺正常的又不是没干过,但关键是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要干点儿什么而且刚电影院里已经干过了……
总觉得如果“去我那儿呆一会儿”的话说出来就带着非歪不可并且无法解释的歧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老爷们儿这么矫情!
“一会儿吃完年糕去我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