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顾飞有些担心,“吹风了?社区医院还有人在值班的,过去看看?”
“不用,”蒋丞吸了口气,直起了腰,“我这就是恐高副作用。”
顾飞愣了快有十秒钟,才又问了一句:“恐高?”
“嗯,”蒋丞什么也没吐出来,走到水龙头那儿洗了洗脸,“很奇怪么。”
顾飞没说话。
蒋丞抹了抹脸,转过头看着他:“这话其实在厕所里说不是太合适,但是择日不如撞日,我都起了头了,这个时间地点也就不讲究了。”
“嗯。”
顾飞应了一声。
“刚我说的事儿,你晚上想一想吧,”蒋丞说,“我先回去了,我突然很困,想睡觉,明天你起床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
顾飞说。
“晚安。”
蒋丞冲他一挥手,转身进了店里,往大门那边走过去。
顾飞擦了擦被他甩了一脸的水,跟在他后头。
蒋丞从说话到动作,一切都潇洒自如,走到门边的时候都还是很帅气,就是弯腰两次都没能把卷闸门给拉起来破坏了美感。
“你家门什么毛病?”
蒋丞弯个腰瞅着他,一脸不爽。
“我来。”
顾飞过去帮他把门拉了起来。
蒋丞没等门全打开就钻了出去,在门外又说了一句:“晚安。”
“晚安。”
顾飞扶着门看着他。
蒋丞骑上车头也没回地顺着路走了。
顾飞把门重新关好,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小凳子上,愣了很久。
蒋丞一进门就想倒头睡觉,但是考虑到自己在满是灰和垃圾的天台顶上爬来爬去的一晚上,还是强行去洗了个澡。
往床上倒的时候,脑袋还没碰到枕头他就感觉自己已经睡着了。
身体很沉,但心里很轻,轻得像是飘着。
也许是所有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该做的做了,该想的想了,该说的说了,压在他心里有感觉或者没感觉的事,都已经没有了。
明天有什么,明天怎么样,也都没所谓了。
舒坦。
这舒坦劲儿应该能跟潘智说的“被老爸爆揍一顿之后跟按摩完了似的睡得特别香”的状态一较高下了。
他趴在枕头上,勾了勾嘴角。
天亮的时候蒋丞的生物钟第一次失灵了,没有让他从沉沉的睡眠中脱离出来,耳朵里能听到窗外有鸟叫,有早锻炼的老太太出门的声音,有跟着父母出去玩兴奋得一路尖叫的孩子的声音……
不过他都没能醒过来,这种知道自己在睡觉,还睡得很沉很舒服的感觉实在很美妙。
一直到手机响了第二次,他才有些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