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辞握住酒杯,精精神神地拔直了腰杆,起身为霍叔叔挡酒。
他饮酒的样子帅极了,沉稳利落绝无废话,只绷着张小脸儿,等来敬酒的宾客寒暄完毕,仰头就是一杯。
霍听澜把玩着空酒杯,盯着叶辞,看他小巧而棱角锋锐的喉结上下滚动,眸光沉沉。
一杯。
两杯。
三杯。
……
侍者凑上来为叶辞倒第四杯时,霍听澜忽然用五指虚遮杯口挥退了侍者,随即,他睨着叶辞,语露揶揄道:“酒劲儿这么快就上来了……还说酒量大。”
叶辞用力眨了眨眼,瞪圆、眯起,盯着灯光的重影自顾自纳闷儿,又用手背揉眼睛。
“别揉了,手脏。”霍听澜失笑,矜持地用两根手指轻轻挡开叶辞揉眼的手,“初中的生理卫生课没上,小学的还没上么?”
“这个酒,”叶辞扭过头,脸蛋儿粉得像颗水蜜桃,企图找补,“度,度数应该挺高的……”
“给你倒的都是6度的淡啤,高么。”
霍听澜一哂,不凉不热地噎他。
叶辞一怔,蔫了。
宴会临近尾声,多少有些闹哄哄的,霍听澜嗓音压得又低,旁人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见他神色温柔促狭,凑在叶辞红彤彤的耳朵旁轻声细语,还当是这对新婚夫夫在调情。
岂料霍听澜这人极是无情,揭露了啤酒度数不说,还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一本正经地修理小孩儿:“……分化成Omega之后体质会有变化,之前对酒精的耐受度高,之后可能会变低。这种淡啤三杯你还能撑住,换成度数高些的,你现在可能已经躺下了……以后还敢在外面喝酒吗?”
“我知,知道了,霍叔叔,以后……不敢了。”叶辞臊眉耷眼的,垂着脑袋。
清朗的少年音浸了酒,柔如绒羽。
确实同上一世一样。
沾了酒就乖得要命。
“除了霍叔叔,谁劝也不喝?”
“……嗯。”
霍听澜低低一笑。
也算是排除了一个重大安全隐患。
晚宴结束,宾客陆陆续续开始告辞。
一般来说,身为这次家宴的主角霍听澜和叶辞该陪着霍昌裕和林瑶送客,理应是最晚离开的,或是索性不走,直接留宿一夜。但实际上是宾客还没走几拨,霍听澜便已带着叶辞上车了。临行前他与林瑶咬了几句耳朵,也不知说了什么,林瑶的嘴角忽然翘得放都放不下,也不提让小夫夫留宿的事了,喜滋滋地直撵他走。
车上,霍听澜罕见地流露出疲态,头稍向后仰着,闭眼假寐,俊挺的眉微蹙着,太阳穴的青色血管一跳一跳,像是不大舒服,龙舌兰的凛冽香气一涌一涌地弥散在车中,较平日更浓烈。
叶辞早已习惯了霍听澜的信息素,一时未能察觉,还担心他是因为喝多了难受,结结巴巴地关心道:“霍叔叔,用不用让,让车靠边停一下?我陪您……下去走走,呼吸一下新,新鲜空气。”
霍听澜闭目勾了勾唇:“我没喝醉……”
叶辞不信服地摇摇头,还想劝,却听得霍听澜轻轻抛来后半句:“这是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