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尾轻轻挑起,连同他细长的眼尾,氲出一道魅人的光晕。辛越出了神。“怎么?终于瞧出来本公子姿容无双了?”那道魅人的光晕直直变成了煞人的风景。辛越翻个白眼,“我只是想,你这假皮哪儿买的,倒是童叟无欺。”他极是爱笑,时常话未出口,眼里已含了笑意。谈笑风生,笑;挖坑耍人,笑;怒极也能含着浅笑捅你十七八刀。姑娘大喇喇呛他,陆于渊也不懊恼。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将手里的紫檀描金木盒推到辛越手边,说道:“这里是云城守备李从府上的侍卫暗哨点,并两支袖箭,必要时将它往空中射出,我能看到你的位置。”辛越闻言差点被一口噎死。“给我的?你要我进守备府偷东西?!”不是她妄自菲薄,实在是换一个手脚筋骨正常的普通人都比她能胜任这个差使。她现在就是个废人。陆于渊眯着眼,摇头道:“放心,我还没那么狠心让你去送死,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说罢顿了顿,往她手里塞了一颗蓝莹莹的珠子,“不偷东西,你只要记住那间屋子桌椅屏风、四面墙的样子,回来画给我看就行了。这给你防身。”辛越莫名觉得危险,还想抢救一下,“怎么不让青霭去?”他道:“你见过哪个富商带侍卫的?自然要带一个娇娇美妾才不让人起疑了。”辛越再次被噎得要内伤,自古人情债最难还。她这还不是人情债,她是欠了这大爷一个人命债。辛越擦擦手,把小木盒和蓝珠子揣进兜里,爽快地应下了:“说好了,有危险来救我,被逮着我就卖了你。”“放心,不管你落到哪儿,我都能把你找回来。”陆于渊靠在椅背摇摇晃晃,语气十分笃定。作者有话说:下本开:《小神女》,专栏可见,存稿中,求收藏~【清冷傲娇小神女vs火热腹黑直球城主】都说荧悔姑娘是个姿容卓绝的仙子,可容九爷却是个芝兰玉树的少年郎;都说荧悔姑娘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可容九爷白马金羁,剑吼西风;都说荧悔姑娘才学过人,尤擅工笔,可容九爷一手丹青只绘符纸;什么?你说他们竟是同一个人?还竟与凛东那位殷城主登上宝钗楼,共酒千觞后,大打出手,直被投入城主府底牢。什么?你要到牢里看看?水晶灯,珍珠帘,鲛绡宝罗帐;古玉枕,博山炉,珐琅小靶镜;红缨枪,九节鞭,玄铁小袖箭;还有四五个甩袖横舞,白面朱唇的角儿给荧悔唱小曲儿。殷城主:还想看什么?荧悔:胸口碎大石,脱衣裳那种,我要看真本事!殷城主:做梦!、果然是天要亡我当晚,守备府一片花团锦簇,大红灯笼十步一挂,彩瓷灯台一座接一座,将整个守备府照得宛如白昼。当然,也少不了装备齐整、面容严肃的巡逻士兵。辛越身着一袭桃红色双喜上梅梢的织金湘裙,跟在陆于渊身侧,莲步轻移,娇娇羞羞,见了人便只噙着微笑,人看她一眼,她便红着脸垂首。陆于渊这厮竟然让自己扮他的第十六任小妾,美其名曰显得自个更财大气粗,俊美多金。如此像个人偶似的,挽着陆于渊的手臂到了席上,落座时带着气拧了一把他臂上的肉,咬牙道:“脸都给我笑僵了。”陆于渊揽着她的肩头,给她递过一盘糕点,在她耳畔低语,“小祖宗,有气朝它撒,别朝着我使劲了。”辛越哼哼两声,拍开他的手,拉开距离。一面拿起云片糕,一面不着痕迹地轻轻抬眼扫视了一圈。四周已是喧闹非凡,宾客往来不绝,相互寒暄着,能入席的,都已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且都为今夜能参加守备为钟大人接风的宴会而骄傲不已。除了身边这个窃人帖子扮作香料富商入席的假货。算了,还有自己这个假货的拖油瓶。就在辛越喝完一杯云城特产热乳茶之后,正主李从和今日贵宾钟鼎流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席上的众人皆都站起身,低头行礼以示恭敬。辛越悄悄侧了侧脸用余光看着李从侧身在前,弯腰狗腿地将钟鼎流引至主位,一番谦让之后,钟鼎流还是落座了。这时大伙才复又坐下来,或直接或遮遮掩掩地看向主座的人。辛越也不例外,主位上的少年一身天青色织锦圆领袍,腰间缀这一枚上等的羊脂白玉,身姿挺拔,面容白净清俊,让人一看便觉俊朗又温润,心生喜欢。真是男大十八变啊,辛越尽量不去想多年前留着鼻涕虫跟在自己身后喊小婶婶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