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说不下去的猜测,谷粒一脸自豪地替他接了:“没错,就是为了挠痒痒。”“这张符是为我师父特意定制的,后来成了师祖他们的最爱。作用嘛,就像名字一样一目了然,享受12时辰全方位的挠痒痒功能。”念无相似笑非笑:“施主,好手段。”亏他夸得出口。谷粒也当仁不让,介绍起了自己的得意之作:“好戏才开始呢。这张符我设置了三档强度,分别是轻挠如羽,小挠怡情以及我挠死你。”念无相:“?”他已经开始不懂了。随着谷粒一声响指,空中追逐行尸的符纸骤然一个停顿,然后如同疯狗饿狼般扑向心心念念的脊背,牟足了劲儿在这广袤的大地上马不停蹄耕作起来。碍于念无相血液的绝对压迫,这些脊背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去挠。背红了,接触着符纸上的血液,它们更疼了。行尸们心神俱灭,行尸们但求一死。这哪里是他们包围了两个困兽,分明是一个恶毒和尚团团包围了一群小可怜。偏偏谷粒大魔王还要给佛子展示一番切换强度的操作,于是,行尸在被各种强度地挠取之后,竟然有一丝跟着他们行动的意思。两人大马金刀的向城墙角门移动,身后的行尸们乖巧跟随,面如死灰。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就在诡异至极的画面中结束,完全碾压,毫无悬念。念无相心中震惊,表面上依旧平和地念了声佛号,提醒谷粒:“你……出城之后,此事万莫提起。”谷粒刚才就察觉了,这和尚好像扒下一层温文有礼的外皮,懒得再称呼她为施主,也不再自称衲僧了。她耳朵舒服不少,便耐着性子问:“为何?”念无相唇角带上一抹嘲意:“若被有心人知道控住行尸之法,不论于你,还是我,都是百害而无一利。”这事谷粒心中门清。尤其是制住行尸的主要原料其实不是这张符,而是念无相的血,这和尚是在为自己做打算。谷粒撇了撇嘴,故意问他:“那若是出城之后,掌门他们问起如何逃脱呢?”她眼中那一点狡黠没能逃过念无相的眼,于是和尚浅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可如今的佛子,并非出家人。”谷粒:“……”她就知道这和尚鬼得很。谷粒还试图找回一点局面:“让我去扯谎,你怎么不说?”念无相轻声道:“你盛名在外,怕是说了也没人信。”谷粒:“……”这话她没法反驳,宗门之外,谷与棠确实已经是个堕落多年惹是生非的存在。更甚,或许再次提起,都没几个人会记得有过这号人物。两人相顾无言,很快就再次来到角门。门开着一条细缝,从谷粒的角度,依稀可以看到门外壁垒森严,禁网横生。看起来那两名幸存的精锐弟子已经出去了,现在两派只等着他二人一出去,就会对这整座城做以封禁处理。谷粒不由回头看一眼。念无相似乎猜到她的心思,侧目直视道:“暂且还只是大阵封印,尚有回旋的余地。”谷粒不禁笑了:“如此看来,你我身份对调倒也在情理之中。”他确实不是传闻中的“佛子莲心”,经文法咒,渡世人为本者,与他道心相背,这些原本念无相便知晓。但被谷粒这么明晃晃指出来时,他还是心上没来由地颤了一瞬。好像,从前也有人如此说过。念无相再忆不及,只觉头痛欲裂,想要抓住身前做个倚仗。好巧不巧,便在他靠倒在谷粒怀中的一刻,门外等候多时的容茂鹤扒拉开门望了一眼。谷粒反应奇快,背手掐诀将漫空符纸烧尽,揽着念无相飞身向她师父奔去,面上沉痛,语调舒缓:“阿弥陀佛,谷施主为救衲僧,恐被伤到,只好唐突。施主的伤病一事,还请让衲僧补救偿还。”容茂鹤大惊,连忙将人引入修士大营布下的帐中,又与禅宗宗主交流几句,将闫来成后续事务托付于他,折身回来。念无相此时不适感已经过去,难免生出些笑意,但见场面和气氛如此凝重,只好继续配合谷粒的演出。容茂鹤见到徒弟晕倒,骤然梦回夜南天那夜,小姑娘沾染一身血迹脏污,跌跌撞撞向他奔来时的样子历历在目,怎么如今……果然不该让她去。他曾立誓要护好这个徒弟,竟也因为安逸了几年便大意了。容茂鹤一时悔恨,搭手在念无相额间一点,灵丝便入内查探,小半晌后,容茂鹤“咦”了一声,看向正襟危坐的佛子:“与棠似乎并无大碍,不知,佛子与我徒儿在城中遇到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