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白瞧着萧炀如今的脸色虽然没什么起色,但穆神医在,总会有治愈的一天。他半侧了一下身子,直直对着萧炀,拱手道,“陛下,臣听闻您将穆神医招进宫里。陛下您也到了该纳妃的年纪了,如今后宫空无一人,如何能开枝散叶,臣请陛下广开后宫,开始选妃。”萧炀之前因为身体不好,也没人敢让他纳妃,更不敢将自家女儿送进宫,都怕到时候突然驾崩,牵连全族。现在被顾林白提了起来,其他人也都附和,恳请萧炀纳妃。萧炀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老狐狸打得什么算盘,那算盘珠子都要崩他一脸了。无非是瞧着他,人有痊愈的希望,怕到时挡了他的路,找个内应,届时一杯毒酒就能弑君。再不济,慢性毒药,总有办法要他一直拖着一副孱弱的身子,最终暴病而亡。萧炀看着顾林白,面上云淡风轻道,“摄政王跟各位大臣的好意,朕心领了,不过朕实在是身体孱弱。”萧炀也是点到为止,这话背后的隐喻所有人都明白。他这是在当众说自己不行。顾林白也是没想到萧炀这么拼,连这都说了出来,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丰富。瞪大了眼睛,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岔开这个话题,“陛下,臣相信只要有穆神医在,您的龙体一定会痊愈的。”其他大臣一听萧炀的话,也不敢继续说什么。这不行一事对男人来说是大事,他们可没胆子,一直在人伤口上撒盐。纳妃一事也就这样揭过了。在大景有一个惯例,那就是世家子弟如若要进军营,势必要请示皇帝,得了应允后才能去。(私设)下朝后,秦惊澜留了下来。萧炀原本以为他是留下来,打算逼自己纳妃的,便先发制人道,“右相您家应该没有女儿吧,您怎么也着急朕的婚事呢。还是说您希望朕给令郎指一桩婚?”不是这事情怎么朝这方向发展了,这不是他来的本意啊。秦惊澜慌忙摆了摆手,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只是想跟您说一下,希望让犬子去边疆历练历练。”原来不是来催婚的,那就好。等等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又回想了一下,是说让他儿子去边疆历练历练,对吧。萧炀试探问出口,“是让令郎去边疆历练历练?”“是。”秦惊澜斩钉截铁回道。萧炀看着如此认真的右相,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不过他这样子倒像是下了决心,一定要他儿子去历练一番。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给他找麻烦啊。就他那个儿子,萧炀可是听到了很多传闻啊。就前些日子,周大人还跟他哭诉,这小混蛋将他的马车给砸了呢。当时他就在车上,险些给他头砸出一个窟窿。想起当时周大人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萧炀的太阳穴就直抽抽。这人真去了边疆,还真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他掩唇轻咳了几声,朝身后道,“刘福根给右相赐座。”秦惊澜也是个急脾气,就他一句话的事,怎么就这么难呢。但他毕竟是皇帝,还是得敬重,压下心中的怒火,回道,“多谢陛下赐座。”萧炀也在思虑着怎么将人给婉拒了。秦时宇一定不能去边疆。他看了一眼刘福根,问道,“刘福根,最近一次的侍卫选拔快开始了吗?”要不说刘福根跟他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一下子就理解了萧炀的意思,连连应道,“开始了,开始了。”萧炀看向秦惊澜跟人商量道,“右相,令郎从未离开过京都,朕怕到时令郎适应不了边疆的生活,毕竟那里过于苦寒了。”“您看这样如何,让令郎来参加侍卫选拔,既能历练又不用离开京都,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秦惊澜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什么,满脑子就是将秦时宇给整走。他起身,“陛下,臣还是坚持让犬子去边疆好好历练历练。而且现在已经入夏了,边疆也不太苦寒了,他受的住的。”萧炀笑了笑,心道,他受的住,就是不知道戍边的将士们受不受得住了。就在两人来回拉锯的时候,顾林白闯了进来。说是闯,不过是没人敢拦他。因为萧炀幼年时曾下令,摄政王同他一般出入皇宫,不需通传。下朝后,顾林白就直奔太医院。他没听他们说过萧炀不举之事啊。看着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的可怕的顾林白,太医院里所有太医,大气都不敢出的,战战兢兢的候在一旁。等着人的命令。“陛下,当真不举?”顾林白问出了口。“没有,臣多年给陛下请脉,只是身子虚了些,没有不举之症。”为首的王太医回道。得到准确答复的人,从椅子上起来,大步朝萧炀寝殿走去。:()匹马戍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