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这最激荡汹涌的开封府内,一但入了这风波,谁不是片刻皆有损落之险。无论是沉勇阴毒如天下酒凉酒肆包间内,两人对坐。沉默许久后,那黑衣男子叹息一声,伸手倒酒道:“若是要喝酒,不该找我,你应当找追命。”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对面的人一袭白衣,很潇洒,很英俊也很落寞。他的落寞不但流露在他的神情里,他的目光里,甚至自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我不是要喝酒。”他一边摇头叹息,一边端杯一饮而尽。铁手被他说的哭笑不得,只好问:“你怎么了?”白衣人放下杯子,轻轻淡淡地答道:“三日之前,我是真心实意地想离京,远走高飞。”铁手一震,忽而瞪大了眼睛,“京师武林斗争如火如荼,方拾舟除了天下第七以后也无法获知忍辱神功与山字经的破解之法,王小石未归,你怎么在这时候动心思要做甩手掌柜?”白衣人向后仰身,随意地将脚搭上酒榻,望着窗外道:“我有些累,也有些怕。”铁手道:“你戚大楼主有什么好怕的呢?怕输还是怕死?那可都不是我认识的戚少商。”戚少商转头看着铁手道:“说白了,你们无非是在担心方应看。可你们不是已经把方歌吟请回来牵制他了吗?怎么,你们觉得不保靠,非要我去跟他斗?”铁手苦笑道:“是,世叔是去请了方巨侠。方巨侠多年云游在外,无心武林纷争,这次答应上京除了方应看实在不像话了以外,他还为一件事。”戚少商似乎无精打采随口道:“莫非是因为要趁机寻他失踪多日的爱妻,夏晚衣?”铁手皱眉道:“不错,有人声称在开封城附近见过夏晚衣,可你怎么知道?”戚少商神容一泠,抬眼道:“我并不知道。但是昨天顾惜朝和我吵了一架。”铁手扶额道:“你们吵架很奇怪吗?”戚少商摇头道,“顾惜朝说,你们此次让方巨侠入京正中方应看下怀,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铁手道:“这么说,实在荒唐。方巨侠神功盖世,纵使方应看练就了忍辱神功和山字经也断断不是他的对手。况且方巨侠对方应看有养育教诲之恩,方应看今日的一切都仰仗方巨侠所得,方应看纵使卑劣纨绔,也应当尚有几分天理人伦之念。所以,他纵使有贼心也未必有贼胆,有贼胆也断断没有能力。”戚少商扬眉道:“不错,你我的想法如出一撤。可顾惜朝说,武功卓越从来不能超越生死。如昔日关七,武学已达臻境,还是被内奸外敌设计擒拿。原因,无非是他有一个弱点,而昔日关七的弱点与今日方歌吟的弱点如出一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