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流到最后也流干了,强奸她的男人要她给他生个孩子,最后周怡怀孕了,但很不幸,正是在冬天,她一出门,踩到冰,胎儿流了,她的身体也受到了损伤,说是估计不能生了。
那男人疯狂的打她,男人的娘也骂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她渐渐的麻木了,如行尸走肉般的,失去了对活着的期盼。
幸好那段时间南来的妈妈来劝她,陪她说话,让她度过了这么一段难过的时光。南来妈妈对她说:“周怡妹子啊,撑下去,我们能跑掉的,得想想你在山外的爸妈,他们肯定很想你,你要坚持住。”
周怡流着泪点头,她努力的让自己振作起来,开始装着讨好她男人,又去跟村长讨来老师的职位,她这才觉得生活慢慢好了起来。
起码,她还能做一点有意义的事。看着底下坐的一群孩子时,她的心情总会好上那么一点儿。
虽说是做了老师,周怡还是连村子都不能出,她没孩子没牵挂,万一她跑了,那就完了,她如果找警察来怎么办,虽然村长跟着乡里的警察熟,但这总归那都是麻烦事。
尤其是前些年南来妈妈跑后,周怡男人对她看的更严了。
时间久了,周怡也没了跑的欲望。她的人生,左右不过这样了。但她知道南祁后,她就想帮他逃跑,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在这个小山村里蹉跎。
这几年,她除了教南祁,也在帮他策划着逃跑。小南村距离县城太远了,如果要去县城坐大巴,就必须得有车载着到县城里面。
单凭自己跑是跑不到那的,即使是有能力跑出山,但估计还没有跑到,就得被抓回来。
南祁刚来的时候逃跑就是这样,他不熟悉地形,胡乱跑一通,也没跑出去,最后被逮了回来。
要坐车的话一定得提前联系好人,并且还得准备好钱。要是不想让人说出去,得多给很多很多钱。到县城坐大巴了也要钱,总共算下来,没个小一千下不来。
这两三年,南祁和南来一直在存钱,但因为在山村里没啥能让他们接触到钱的事情,所以他们存了很久才堪堪攒到500多。
本来还要再准备很久,但周怡老师说前些天她教过的一个早就搬到县里住的学生从大城里念书放假回来祭祖,那个学生来找过她,说要报答她的培育之恩,问周怡老师家在哪,他去帮着找她的家人报警把周怡老师救出来。
周怡老师摇摇头,说不用帮她报警,让他帮忙救救南祁。
那个学生同意了,说等到他去了学校他就立马去报警。临走时,那个学生说他报过警后会给村里的唯一一家有电话的小卖铺通电话,他提前给人家打个招呼,到时候他打过来电话让别人叫她接听。
周怡说好,她十分感谢的跟这个学生道别了。她很欣慰,小南村里出去的人还有良心未泯的人。
周怡把这件事给给南祁和南来说了一下,说让他最近时刻准备着。
想到南祁即将离开,以后再也见不到面,南来心里一阵阵发酸发苦,怎么也控制不住,就感觉有一块要被掏空一样,隐隐的疼,但她还是笑着祝福:“南祁,你终于能离开回去见你的爸爸妈妈了,恭喜你呀。”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南祁看着她的眼,认真的问。
“我……”南来犹豫了,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很久之后才轻声说,“南祁,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你出去是有你家里人在等你,但没有人再等我。我想去找我妈妈,但我不知道我妈妈在哪里,她叫什么名字,她长什么样子。”
南来的眼睛红了起来,她低着头,不想让南祁看到她悲伤的样子,她也不想让南祁跟着她悲伤。
“南来,我觉得你可以跟着南祁离开。”周怡老师站出来说。
南来红着眼抬起头,有些不解。
“你如果想找你妈妈,我知道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去了哪里,”周怡老师说,“我一直没告诉你,我跟你妈妈认识,她之前给我讲过她老家在哪里。你妈妈叫吴晓颖,老家在江西九江的一个小县城里。我之前没敢跟你说,怕你伤心。现在我告诉你,你出去之后可以去找她,去告诉她你想她。”
南来流着泪,她有些激动地抓着周怡老师的胳膊:“是真的么?老师,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客气什么,”周怡老师温柔地摸了摸南来的头发,“你也准备一下,等到离开这里后,好好生活,你一定能找到你妈妈的。”
南来哭了很久,不是悲伤的哭,而是幸福的流泪。她能出去找她妈妈了,她能见她妈妈了。
她妈妈见到她,会不会也很开心呢,会不会也像其他女孩儿的妈妈一样,给她梳好看的小辫,亲昵地捏捏她的脸呢?
这些天,南来一直在期盼着,甚至连做梦都在想着这件事。
但还没等她盼来离开的消息,她爷爷就通知她:让她嫁人。
听到这个消息时,南来整个人如遭受晴天霹雳,伤心的几乎快要晕过去。
爷爷让她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年她去工地做工时调戏过她的刘志鹏,那个几乎快能当她爸的人。
刘志鹏之前是有媳妇的,但他媳妇得了病,最近死了。他媳妇一死,刘志鹏就着急的要娶一个新媳妇儿,最好是年轻的。这么琢磨着,他脑袋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人选是南来。
南来年轻,长得很清秀,身形窈窕,人又看着清清纯纯的。最主要的是,他知道南来的家人都不喜欢她,他只要花上那么一点小钱,南来的家人肯定会把南来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