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喻被折腾得难耐,毫不留情地抬脚往林痕身上踹,却在得手之前被擒住脚腕。
林痕摩挲着颜喻脚腕内侧那颗似血的红痣,眸色晦暗,哂笑道:“四年不见,颜大人在榻上踢人的功夫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颜喻被撞散了思维,迷蒙间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到最后,他只剩一个分外清晰的念头,那就是早在四年前,他就该杀了林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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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林痕?”
“吁……”
闷头向前的马听见熟悉的口令,踱了几下蹄子停在原地,肃穆的高墙遮出一片暗湿的阴影,隐隐回响着突兀的马蹄音。
马车还没有停稳,车夫就连忙滚了下来,他躬着身子,用粗布袖子抹去脸上的雨水,恭敬道:“大人,到宫门口了。”
“嗯。”很淡的音色,比落在脸上的雨点还要凉上几分,车夫还没反应过来,视线中就出现一双雪白的锦靴,细细的雨丝落在上面,留下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湿痕。
他一愣,这才想起忘记给人撑伞了,他战战兢兢地抽出油纸伞撑开,正要跪下谢罪,伞柄就被一淡到几乎没有血色的手握住:“伞本官自己撑着,你回去吧,不必等了。”
车夫惊慌松手,倒退两步,目送白色的身影步入深红的宫门中。
车夫一个姿势僵了好久才敢挪动,雨幕很薄,轻纱般笼在眼前,不远处的身影虚虚实实的,与深暗的宫道相比,洁白得过分。
那身影就像话本中描绘的仙人一样,姿态如松,疏离且不落凡尘。
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瞧着也不像是个鬼面罗煞啊……”
颜喻不知道车夫仅见了他一面,就在心中否定了世人对他的评价,他走得有些急,素色的衣摆落在伞外,沾染了秋雨的凉意,他紧了紧握着伞柄的力道,脸上的血色又散了一分。
“属下拜见大人,这是刘管家送来的披风,让属下转交给大人。”一侍卫打扮的男人追上来,停在颜喻身后,双手捧着纯白的狐裘,狐裘上白毛翘起,尾端挂着几颗细小的水珠。
“有劳。”颜喻抬手止住侍卫要帮他披上的行为,接过狐裘自己披在肩上,动作间他上下打量了侍卫一眼,问,“你叫何名字?我怎不记得见过你当值?”
“属下王牧,三个月前刚被调到宫门前当值的。”王牧垂下头,恭敬回答。
“三月前。”颜喻轻声重复了句,仔细算来,他自年初南下处理贪污一事,到现在也已经有大半年了,按理说宫中人员调动不可避免,但他的神色还是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