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上好的锦绸,通身贵气,是我在这世上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我将他带回家,让阿爸救他,阿爸说他只剩一口气,他也无能为力。”“可我不想就这么看着他死,所以我隐瞒了我采到丹砂莲的事情,没有用它去治阿姐的病。”“我用丹砂莲偷偷救了还剩一口气的他,后来他果然醒了。”“他说他是蔺国皇子,遭人陷害才沦落至此。”“我问他能不能带我离开药镇,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答应了。”皇子……哪个皇子?男子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这些事他不该听,不想听,也没有命去听。他手心渐渐渗出汗来,他知道,自己今日怕是没法活着离开了。鬼夫人接着道:“后来他身体痊愈,要离开药镇了。”“他说待他回宫处理好一切,定会回来回报我们家的救命之恩。”“到时候,他会带着我一起离开药镇。”“一年后,他真的来了,不仅来了,还带了无数聘礼。”“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鬼夫人似乎想起了当年看到那些聘礼时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她突然又开始笑了起来,问面前的男子:“你是不是以为,他是来娶我的?”男子哪敢说话,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她自嘲一笑:“那个时候我也是那么以为的,但最后他竟然说,他想娶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阿姐。”“我质问他为什么,他不是说好的要带我走的吗?”“他竟然说,他爱的人是我阿姐。”“他不能娶我,但可以带我去京城,到时候,定会为我寻一门好亲事。”“凭什么?我有哪点不如我阿姐?救他的人是我,我那个病秧子阿姐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她可以嫁给皇子?”鬼夫人瞪大眼睛,抓住男子的肩用力摇晃,质问道:“凭什么?”“他的命是我给的,他这辈子就是我的!是我的!”鬼夫人甩开他,大口喘着粗气,面前的男子一个字都不敢说,甚至都没敢抬头去看她。渐渐地,她平息下来,收起了疯狂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寒意。“那时候我年轻气盛,不肯认输,一气之下就独自离开了药镇。”“后来我听闻大昭有个着名的医门,叫做圣医谷,于是我前去拜师。”“虽然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我不得不离开师门,但我确实在那里学到了不少的真本事。”“比如藏书阁毒典上记载的焕颜术。”“离开师门后,我回到了蔺国。”“等到我偷偷潜入皇宫,这才发现那个男人已经成为了蔺国的皇帝。”“而我的好阿姐,已经成了宠冠后宫的云贵妃,还生了一个聪敏的小皇子。”“我在外颠沛流离,在学医这条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她却在皇宫享尽荣华富贵。”“那本该是我的人生,与他把酒言欢,为他生育子嗣的人本该是我!”“她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怎能让她好过?”“所以,我杀了她。”月光下,她那阴恻恻的双眸看起来无比渗人。“我以她的血为引,用焕颜术变成了她的样子,取代了她,夺回了我本该拥有的一切。”“唯一的遗憾是,她在临死前偷偷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宫了,导致我没能把那个孽种一起除掉。”鬼夫人轻轻摸了摸自己溃烂的脸,眼中出现一丝哀愁。“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种术法能维持的时间不长。”“几年后,我的脸就开始出现溃烂。”“我想尽办法恢复我的脸,但每次都只能维持几个月。”“时间越长,我脸部的溃烂就越严重,能恢复原样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最后我不得不离开皇宫,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过着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日子。”“我恨他!都是他!都是他害了我!”男子被她投来的癫狂眼神吓了一跳,开始不自觉地后退。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就在他准备逃跑的下一刻,嘴角突然留下浓浓的黑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鬼夫人,“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鬼夫人笑着轻轻推了他的肩膀一把,他立即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她重新戴好面纱,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药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男子的尸体上。渐渐地,地上的尸体就消失不见,变成一滩黑水,渗入土中。君晚清来到冷宫寻她,看不到她的人,便寻到院子里来。一进来,看到的便是地上的尸体化作一滩水的画面。鬼夫人看到她捂住嘴惊恐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笑道:“清儿,找为师有何事?”君晚清定了定心神,声音中透着胆怯。“清儿就是想问问师父,在平阳侯府可有什么发现?”鬼夫人缓缓向她走去,拍了拍她的肩道:“清儿放心,为师虽没找到什么针对焕颜术的解药,但一把火烧了她的院子,如今她手上什么都不剩了。”“且不说她有没有研制出解药都还是个问题,就算她知道如何调制解药,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重新准备,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动手。”君晚清被她拍得一个激灵,听到她的话后,松了一口气。“清儿就知道师父一定能行。”鬼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屑,问道:“为师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有?”如今平阳侯府加强戒备,她能否除掉那见过她真容的小子还是个问题。她要为自己早做打算,必要的话,要提前离开大昭。但在她离开之前,她无论如何也要带走华明传给君晚宁的那本毒典。君晚清面露为难:“我……”鬼夫人皱起眉头:“还没找到?你到底怎么回事?”“师父,您再给清儿一点时间,清儿一定能找到师父您想要的东西。”“为师已经给了你将近四年。”:()侯爷,夫人她又上吊了